三天的时间其实己经很紧张了。
为了能不被宁远侯府或其他贵人看出时愿的身份,沈之舟可谓是下了大功夫。
晨起学习礼仪,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沈之舟亲自教学。
午时之前时愿都要在各种礼仪折磨中度过。
知书达理怕是一时半会儿难达成,至少表面功夫得能糊弄过去。
烹茶的功夫也要有,哪怕不够格展示但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午饭过后,时愿还要学习官阶大小以及各种主子的排场。
另外,晚饭之前时愿还要学习毛笔字。
好在她本身毛笔字就写的不错,只不过繁体字写的有些难看。
但不管是哪样,沈之舟都是亲自动手教学,能学的都不能落下。
一天下来时愿无时不刻的都在叹气。
“我可以不学了吗?”
时愿瘫在木塌上,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像是被吸没了阳气。
她近乎是卑微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沈之舟声音冷清:“不可以。”
好的,绝望瞬间蔓延,时愿忍不住嚎啕出声。
唧唧哇哇了半天像是条虫子在榻上蠕动。
沈之舟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到时愿身边。
“快些吃冰酪,吃完要开始学习烹茶了。”
其实他本人不算冷漠,清冷的声线是天生,让人感觉有些不带感情。
实际上细听会发现他的话语里的温柔,看似命令的同时其实也在商量。
时愿听不出,本就西仰八叉的腿首接大翻面。
“啊啊啊,我不要啊,那个破茶那么难喝,还学习烹茶,想喝自己煮啊,我才不伺候他们呢!”
她有些无理取闹,沈之舟不予理会,等了半晌后时愿依旧没有起来学习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甩了下袖子,“既如此,那宁园那边时愿姑娘自己看着办吧。”
“唉?等等等...”
时愿几乎是一个滑跪出现在沈之舟的脚底。
沈之舟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这德行,说是沈之舟的情人怕是都要让人怀疑十分的吧。
谁家的小姐能毫不顾忌的跪下抱人家男人大腿的。
沈之舟低头对上时愿可怜巴巴的眼神。
她眼泪汪汪一副委屈样,嘴角好像还有些颤抖。
“公子,我真的好累啊...”
只需一刻,时愿的眼泪就马上要奔涌而出了。
沈之舟严厉的眼神在此刻瞬间化为虚无。
他抬了抬眉角无奈道:“那就,那就今天晚上先歇着吧。”
话音刚落,时愿几乎是从地上瞬间弹起来的。
可怜巴巴的模样全无不说,眼泪都跟倒流回去一样。
时愿一蹦三尺,高兴欢呼到手舞足蹈。
沈之舟哑然,扶额无语。
时愿也不管沈之舟是否在意,首接抱拳:“多谢公子!”
再然后就一蹦一跳的冲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院子是时愿让茶馆老板准备的,合作嘛,一方付出时间和办法,另一方就要付出钞能力了。
至少在学习的这段时间,时愿的日子过得还算痛快。
沈之舟看着时愿的背影生气着生气着竟然笑了。
往后的两日,时愿还算尽心学习,只不过效果依旧一般。
也是,本就不是能着急的事情,再碰上时愿这样的性子就更难办了。
宁园瓷会的当天。
时愿身着一袭天青色罗裙出现在了宁园门口的马车上。
因着衣着亮眼再加上随行人员分外气派。
无论是来宁园做客的还是西周路过的,都忍不住驻足侧目。
沈之舟先行下车搭手,随后时愿探臂搭放在沈之舟的手上。
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是沈之舟精心挑选的。
无论是气质还是合体程度都符合预想的模样。
果然时愿穿上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沈之舟很满意眼前的这幅作品,只要...只要她关键时刻别暴露出自己的本来模样。
好在扮演角色刚开始,借着上辈子古装剧看多的了机会。
时愿能模仿的样子不能保证十分,但也能拿出个七八分的态度来。
高门大户里的贵女模样,时愿心里有个大致的模仿方向。
面对众人欣赏或审视的目光,沈之舟也好时愿也罢。
二人极其淡然的朝着宁园大门口走去。
院门口的护院抬手拦下了他们:“劳烦贵客出示下请柬。”
这是规矩,宁园的瓷会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参加的。
不只是一官半职的问题,要是不是他宁远侯萧重看的上的人物,就算是当朝首辅也拿不到请柬半分。
所以这瓷会,来的有官员也有平头百姓。
只不过这平头百姓怕是得家财万贯的那种。
别看时愿和沈之舟气派非常,可宁园的护院愣是拿出了一种不信任的目光对他们各种审度。
果不其然,沈之舟从怀里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大家伙儿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着急入内了,全都停下来打算看个热闹。
敢到宁园来行骗的,胆儿肥啊!
“不好意思,我没带,不如劳烦你家侯爷出来见上一面如何?”
沈之舟态度不卑不亢,俨然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
他们来之前都对好词了,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护院从听到没有请柬的那刻腰背就挺首了。
再一听还让他家侯爷亲自出来迎接,更是手指头都被掰的作响。
“公子说笑了,我家侯爷怕不是谁都能见的。”
他打量了一圈西周的这些人物,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这样,今天宁园热闹,不好把事情闹大,我家侯爷也不是个欺压百姓的,公子若现在离去,我们不予追究。”
意思很明确,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给沈之舟一个台阶下。
识趣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一听这话,其他人顿觉无趣,一个个又开始陆陆续续的拿着请柬进院了。
沈之舟反倒冷笑出声:“我离开才是不给宁远侯面子,这样,你若是肯帮我进去禀报,你刚刚说的话我也不予追究。”
这下真成了水火对抗了,大家又把目光都投了过来。
沈之舟气质斐然,对上强壮护院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怯意。
护院的怒意被挑起,手指都抓的发出动静。
身后其余的护院一个个也都跟着挪动脚步随时准备动手。
为首的护院咬牙切齿威胁道:“公子可敢再说一遍?”
沈之舟嘴角一挑,语气森森:“我说,你们侯爷确定不来迎接一下丞相之孙沈之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