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小子,瞅见那阴气涨得跟吹气球似的没?你用茅山那套说道说道?”
秦逸舟手中拿出五帝钱。
“按阴阳枢要所言,此地五行属水,夜属阴,本就容易聚煞。可这阴气翻涌速度,怕是……”
他突然顿住,盯着天花板裂缝中渗出的墨色雾气。
“不对劲!普通酒吧就算聚阴,也该有个阴阳平衡,这阴气浓得快凝成实质了!”
“开窍了!”顾修一巴掌拍在他后背,震得秦逸舟踉跄半步。
“光知道死读书!酒吧属阴没错,可这——”
“这里是阴气汇集之地!”
秦逸舟攥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修。
“顾大哥,你这本事……真不是从茅山藏经阁偷学的?”
“偷学?”顾修挑眉。
“我要有本事闯你们茅山禁地,还在这跟你唠嗑?哥是瞧你根骨不错,结个善缘罢了——”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等你混上长老位,总得让哥进藏经阁瞅两眼不是?”
秦逸舟耳根发烫,慌忙后退半步:“我、我哪有那本事……再说藏经阁的事儿,我真做不了主!”
顾修叼着烟。
“走了走了,再待下去该被当成蹭空调的了。”
秦逸舟见七八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
领头的正是方才骂骂咧咧的服务员。
“咋的?”顾修斜倚在门框上。
“点两杯白开水就不让走?你们这酒吧是黑店啊?”
服务员阴着脸往前凑:“少装糊涂!有人看见你俩在吧台鬼鬼祟祟,指不定在给人下呢!”
她转头冲周围人使眼色。
“现在的变态可多了,专挑喝醉的姑娘下手!”
“放你娘的罗圈屁!”顾修一拍桌子。
“老子在这坐了半小时,连杯酒都没点,下搁白开水里?你当人是傻子?”
“就是!”秦逸舟攥紧拳头,耳尖却因紧张泛起通红。
“我们是正经人!”
“正经人谁来酒吧不点酒?”服务员冷笑,身后大汉们己经开始撸袖子。
“我看你们就是来踩点的!弟兄们,先扣下再说,等警察来了好好查查!”
顾修扫冲秦逸舟使了个眼色:“小子,看见没?这就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指尖偷偷捻了个诀,门口霓虹灯突然炸裂。
玻璃碎片划过服务员脸颊,惊得众人齐齐后退。
“啊!有暗器!”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汉们顿时乱作一团。
顾修趁机拽着秦逸舟蹿进后巷,听得服务员在身后气急败坏地骂。
“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
秦逸舟急忙喊道:“顾大哥,他们好像真以为咱们是坏人!”
顾修:“管他呢!我是不是正经人还要别人来说?”
两人跑远后,顾修哈哈大笑:“看到没,这就是江湖。”
秦逸舟躲在巷口拐角处。
“顾大哥,我算是明白了,跟你混江湖得先把脸皮练厚点!”
“这下好,正经茅山弟子成了贩子,传回山去得被笑掉大牙!”
“害!”顾修掏耳朵的手顿了顿。
“哥行走江湖,被人泼过脏水比你喝的符水都多。习惯就好——对了,你刚说下山是为了干什么?”
秦逸舟苦着脸点头:“金陵城有个老板,他建的小区有点邪事,非要请茅山弟子去相看。”
“师门嫌这事太俗,就派我这刚下山的小辈走个过场。”
“啧。”顾修弹飞烟灰。
“看风水找茅山?他们咋不找全真教算卦、找少林寺看相呢?”
“茅山看风水咋了?”秦逸舟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青囊经,葬书我们藏经阁都有抄本!再说了,当年祖师爷帮朱元璋斩龙脉时……”
“得得得。”顾修摆手打断。
秦逸舟朝顾修一抱拳:“顾兄弟,就此别过,这单活儿我自己能应付。”
“别介啊!”顾修一把勾住他肩膀,差点带得他踉跄。
“带你见识了酒吧闹鬼,这会儿甩手多不够意思?走,哥陪你去长长眼!”
“你抓鬼是有两下子。”秦逸舟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可看风水讲究罗盘定位、龙脉寻踪,你真懂?”
顾修掏了掏耳朵:“瞧不起谁呢?”
“就没有哥不会的!你茅山看风水靠罗盘,哥看风水全靠眼。”
秦逸舟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拗不过你,跟我走吧。”
话音刚落,顾修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屏幕上显示“王芳”二字。
“喂!警花妹妹这是查岗呢?”顾修故意把免提打开。
电话那头传来王芳的怒骂。
“顾修!你当刑警队是你家炕头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前儿还顺走我三盒泡面!”
“这不新接了个活儿嘛!”顾修冲着秦逸舟挤眉弄眼。
“放心,等哥办完事儿,给你带黄鹤楼烟赔罪!”
“谁要你的烟!”王芳气得首拍桌子。
“下次别让我逮着你——”
“得嘞!”顾修不等她说完就挂断电话,冲手机屏幕嘟囔。
“这脾气,比东北虎还凶。”
一旁的秦逸舟听得首摇头。
“合着你是赖上我了?”
“说啥呢!”顾修揽着他肩膀就往前走。
“道门兄弟讲究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想想,到时候你摆着罗盘测方位,哥在旁边抓鬼,多威风!”
“行,就信你一回。”秦逸舟被他拽得小跑起来。
“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露了怯,你可别连累我。”
“放心!”顾修拍着胸脯。
“哥一出手,什么歪门邪道都得现原形!”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隐约还能听见顾修扯着嗓子讲。
“当年我在长白山,单手捏爆三个僵尸王……”
而此时的刑警队里,王芳气得把手机往桌上一摔。
“这个顾修,早晚得收拾他!”
陈建国慢悠悠地泡着茶笑道:“随他去吧,说不定真能帮咱们解决几桩悬案。”
王芳抓起保温杯重重墩在桌上。
“队长,你莫不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这小子天天神神叨叨的,吓嘞我三天不敢值夜班!”
她越说越气话里都带了哭腔。
陈建国往搪瓷缸里撒了把茉莉花茶,慢悠悠地晃了晃。
“你懂个鬼!”
“我当刑警二十年,可从没见过尸体还能动弹的,这小子有点本事。”
“厉害个鬼!” 王芳抄起文件夹拍在他桌上。
“他害得我昨晚抱着警棍睡的觉!”
“哈哈哈!” 陈建国突然笑出眼泪。
“我们铁血警花也有怕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