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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楼外的警戒线，武警小队在下面警戒。
年轻战士小李捅了捅武警队长：“哥，听说楼里闹僵尸？抬进去的尸体变异了，眼睛是睁着的！”
武警队长反手就是一肘子：“闭上你的乌鸦嘴！再乱讲小心被送去扫厕所。”
三楼解剖室的走廊上，王芳抱着保温杯缩在墙角。
看着几个白大褂抬着担架冲过。
担架上的黑布滑落一角，露出半只紫黑的手。
指甲足有三寸长，末端还凝着暗红血痂。
“呕……”她猛地转身。
却看见武警队长正盯着自己，顿时把到嘴边的酸水又咽了回去。
“都消停点！”队长踢了旁边的一人。
“再议论纪律处分！”话音未落。
却见老周扒着窗台大喊：“陈队！快让多叫点人上来抬！抬不动了。”
陈建国在下面抽头烟，一听老周的话，连忙对着武警队长说。
“同志！麻烦叫两个兄弟上去帮一个忙！”
武警队长转头看了小李一眼：“龟儿子耳朵尖得很！小李、小王，你俩上去搭把手！莫在底下嚼舌根。”
小李眼睛一亮，啪地敬了个礼：“要得！”
拽着还在发愣的小王就往楼里钻，迷彩裤膝盖处的耐磨条蹭过墙角，带起一片墙灰。
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小王攥着战术手电的手心里全是汗。
“我说小李，你说真有僵尸啊？上个月我还跟女朋友去看僵尸先生，那跳跳尸胳膊这么长——”
他张开手臂，却被小李拍掉：“苕货！真要有那玩意儿也不是活的，你还能在这儿摆龙门阵？刚我瞅见抬担架那帮白大褂，手套都戴两层，担架底下滴黑血！”
小王咽了口唾沫：“你少吓我！说不定是新型病毒感染者。”
“放你娘的罗圈屁！”
“我舅在省疾控中心，真要是病毒，早拿防护服裹成粽子了。
刚陈队打电话时我听见了，说啥角质层碳化，神经突触增生，这是人的构造？”
两人转过三楼拐角，解剖室门口己经出现。
小王猛地停住脚步，发现在地上有一片指甲。
那指甲足有他小拇指长，前端呈倒钩状。
“你看这指甲！”小李用靴尖拨了拨。
“比我老家杀猪的剔骨刀还锋利。刚老周喊抬不动，说不定这玩意儿……在长！”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战术背心都被冷汗浸透了。
“要不咱回去吧？”他拽了拽小李的袖子。
“队长没说抬啥，万一真是……”
“怕个球！”小李掏出腰间的强光手电，光柱扫过解剖室门上的玻璃。
“你看里面亮堂堂的，等会儿进去了，你负责抬左腿，我抬右腿，赶紧弄完收工。”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压低。
“不过说真的，等下要是看见啥……奇怪的东西，咱俩撒丫子就跑，行不？”
小王刚要开口，解剖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只见林薇的白大褂一角闪过，里面传来老周的嘟囔。
“这股骨密度赶上坦克履带了，超声刀都切不动……”
小李和小王对视一眼，小李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门。
惨白的灯光下，那具“尸体”首挺挺地躺在解剖台上。
周身缠着五道拇指粗的尼龙绑带，却仍能看见肌肉在皮肤下微微蠕动。
小王的手电光扫过它的脸，瞳孔瞬间收缩。
那双眼球竟在缓缓转动，灰败的虹膜里，隐约有暗红色的血丝游走。
“我、我艹！”小王的手电“啪”地掉在地上。
小李感觉喉咙发紧，想起刚才在楼梯间的分析，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这玩意儿，真的不是“人”。
老周抬头看见两人，兴奋地招手：“来得正好！帮我把它翻个身，我要取背部的组织样本。”
小李盯着解剖台上凸起的脊椎骨，那形状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弧度，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堆叠。
它的额头上还贴着黄符。
这不是和电影中的林大师一模一样。
他咽了口唾沫，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周、周教授，这玩意儿……真的死透了吧？”
“死？”老周拿起超声骨刀，蓝光在僵尸皮肤上划出火星。
“它的线粒体还在合成 ATP，神经元还在传递信号，从生物学角度讲，这是个活着的尸体。”
他转头看向两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小伙子们，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研究样本，等论文发表了，你们也算参与过国家级项目！”
小王盯着僵尸微微起伏的胸口，突然想起和女朋友一起看的电影。
脚有些发软。
楼下，不久后，足足六个人抬着担架下来了。
下面的武警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一般两人能抬动的尸体，居然要六个人。
顾修叼着根草蹲在花坛边，瞅着六个人龇牙咧嘴的模样。
“哎哎哎！瞅你们那熊样！加把劲啊！心里别合计它沉，越合计越沉！”
担架晃了晃，抬前头的小李腰一软，差点跪地上。
“你咋不早说！这玩意儿跟疙瘩似的！”
小王咬着牙往上颠了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小李你少搁那儿唠闲嗑！再逼逼信不信老子卸力了啊！”
话音未落，抬中间的白大褂突然踉跄，担架猛地倾斜。
盖在上面的白布“刺啦”撕开道口子。
露出里面一张贴了符篆的脸。
青紫色皮肤上爬满蛛网状血管，獠牙刺破下唇，凝结的黑血挂在下巴上。
“我艹！”警戒线外的武警齐刷刷后退半步。
小李手里的担架带差点脱手。
老周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整个身子压住白布，干笑着冲周围摆手。
“误会啊！道具！影视道具！你们看这符纸，都是网上买的！”
陈建国转头瞪顾修，眼神里冒火。
“你能不能闭嘴？！”
顾修蹲在原地没动弹，嘴角的草棍抖了抖。
“咋还急眼了呢？我这不帮你们打气嘛！”
陈建国手里的对讲机沙沙作响。
“总部的车还有十分钟到！你们赶紧——”
顾修突然咧嘴一笑：“别慌，这玩意儿现在跟被阉了的公猫，跑不了。”
冲六个人勾了勾手。
“来，听我口令，一、二、三！走你！”
六个人咬着牙抬起担架，这次竟出奇地顺当。
小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听见顾修在旁边嘀咕。
“跟你们说了别合计它沉，这玩意儿啊，你越怕它，它越折腾人。”
警戒线外，一辆军用卡车呼啸而至。
顾修抬头望去，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他摸出兜里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根烟点上。
烟雾里看见老周正跟穿着作战服的人比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