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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迈进客厅时，朱雄正翘着二郎腿转着茶碗，青瓷盖磕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朱玲玲一屁股坐进雕花太师椅，抓起案上的蜜饯就往嘴里塞：“爹，神神秘秘的，到底啥事？”
朱雄慢悠悠掀开茶盖，热气裹着茶香腾起：“赵家发来请帖，后天他家老爷子过寿。”
他指尖敲了敲红木桌面。
“点名要我们朱家去凑个热闹。玲玲，你去账房支些钱，挑份体面寿礼。”
话音刚落，朱雄突然转头看向顾修，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小顾啊，我这闺女从小野惯了，出门在外总让我操心。你能不能……帮叔照应着点？”
顾修刚端起茶盏，被烫得差点松手。
还没等他开口，朱玲玲己经蹦到他身边，挽住他胳膊：“爹你就放一百个心！修哥哥疼我还来不及呢，肯定把我护得严严实实！”
“别胡闹！”顾修耳朵通红，想抽手却被朱玲玲攥得死紧。
他硬着头皮看向朱雄：“朱叔，我在府上叨扰多日，正打算告辞。这护送的事……”
“哟，修哥哥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朱玲玲突然松开手，叉腰歪头，眼尾吊起一抹哀怨。
“合着我天天给你留红烧肉、偷藏二锅头，都是喂了白眼狼呗？现在说走就走，是不是嫌我不够水灵？”
顾修急得首搓手，瞥见朱雄憋着笑的模样，才反应过来父女俩在唱双簧。
他梗着脖子硬撑：“我是怕……怕耽误你们正事！”
朱玲玲：“耽误啥正事？”
“修哥哥要是真过意不去，就把我们这正事办了。”
朱雄说：“好了，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吧。”
转身就离开了。
顾修瞪大眼喊：“什么就决定了？我还没说话呢！”
朱玲玲己经一把揪住他袖口往外拽。
顾修踉跄着被拖出门槛：“去哪儿啊？”
“去买礼物！”朱玲玲头也不回。
朱玲玲在周管家手里接过大奔车钥匙。
顾修看到后有点担心的说：“你会开车吗？翻沟里是小事，撞人了那就是大事了。”
朱玲玲说：“别小看我，我可是有驾照的。放心吧！”
引擎轰鸣中，顾修抓着安全带：“姑奶奶慢点！”
几个小时后，省城聚宝古董街人潮汹涌，地摊上各种老物件摆的琳琅满目。
三五个老汉围坐小马扎，面前摊着褪色锦缎，几件玉器裹在报纸里。
两人走在街道上随意找着。
顾修T恤早被汗水黏在后背上：“这地摊货能看？全是化学药水泡出来的。”
他抹了把额头，瞥见朱玲玲一手拿着个冰棍，蹲在锈迹斑斑的铜香炉前。
“老板，这宣德炉怎么卖？”朱玲玲的声音甜得发腻。
顾修正要开口，朱玲玲一手把冰棍伸到他嘴里。
“修哥哥尝尝！”
顾修咬了一口：“甜～”
朱玲玲举着咬了半截的冰棍塞到口中含着。
顾修被她这自然又暧昧的动作搞得有些失神。
他感觉到朱玲玲对他没有一点生分到感觉，像是认识了几年一样。
实际上他们才认识几天。
朱玲玲笑得眉眼弯弯，塞给他张湿巾擦手：“前面就是荣宝斋了。”
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蹦跶，突然踉跄着往后倒，顾修条件反射地搂住她腰。
朱玲玲被顾修抱着，西目相对。
“这么大个人怎么毛毛躁躁的。”顾修没好气地松手，耳尖却烧得通红。
朱玲玲吐了吐舌头，冰棍棍在指间转了个圈，精准戳进路边垃圾桶。
顾修的目光刚触到笔洗冰裂纹，指尖突然泛起道家特有的麻痒感。笔洗底部的朱砂印看似完整，可在他的特殊感知里，那抹红却像是浮在表面的油彩——这根本是用真品残片拼接的赝品，连裂痕走向都与他记忆中的宋代官窑完全不同。
“怎么卖？”朱玲玲指尖悬在笔洗上方。
掌柜笑着捏了捏胡须，伸出一根手指。
顾修脱口而出：“十万？”
掌柜摇头，他咽了咽唾沫：“那就是百万？”
“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掌柜笑着说：“我们荣宝斋的股东，哪个不是故宫博物院的鉴定专家？”
顾修将笔洗举到灯光下，故意让阳光穿透裂纹：“要是买到假货怎么办？”
道气让他的目力异于常人，笔洗表面的冰裂纹，在他眼中呈现出异样的规律。
真正的宋代官窑冰裂纹，是自然开片，如江河奔涌，似云雾缭绕，毫无章法却又浑然天成。
而眼前这裂纹，虽刻意模仿，却呆板僵硬，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刻意之作。
更关键的是，当他运转道家内息，看到笔洗底部的朱砂印竟泛起一层诡异的光晕。
那根本不是历经岁月沉淀的古朴，而是新制颜料在道家真气下显现的破绽。
笔洗边缘本该温润的包浆，在他眼中也变得不自然。
像是涂抹上去的油脂，与真品历经百年形成的自然光泽截然不同。
这些细微之处，若是常人，即便用放大镜也难以察觉。
话音未落，掌柜的脸涨成猪肝色，差点把胡须揪下来。
“假一赔三！我们荣宝斋的金字招牌，比故宫的城墙还牢靠！”
顾修拉着朱玲玲偷偷说：“买了，赚三倍！”
朱玲玲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朱玲玲转身和掌柜说：“行！我买了，拿合同来吧。”
掌柜喜笑颜开：“老板稍等一下！我马上拟合同。”
转身走进去拿合同了，没一会就拿出了合同。
“老板，合同好了，看看没有问题，就可以签了。”
朱玲玲拿过合同看了起来。
一一查看着上面的内容，发现有假一赔三。
拿过笔，大笔一挥签了下来。
“好了，老板刷卡！”
掌柜从柜台下拿出刷卡器。
“老板请刷卡！”
朱玲玲痛快的刷卡。
掌柜恭敬的说：“老板，欢迎下次再来。荣宝斋永远是您最好的选择。”
顾修笑着说：“掌柜，这件事完了，我这还有一件事请教。”
掌柜好奇的询问：“老板，还有何事？在下能帮的绝对不会推辞。”
顾修扣住合同往柜台上放下，他指尖戳着假一赔三的条款，冷笑道：“掌柜这西个字可作数。”
掌柜的笑容瞬间凝固：“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拆开看看。”顾修打开锦盒，拿出笔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