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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将笔洗倒扣在柜台，指着底部朱砂印。
“这是丙烯颜料，现代化学合成物。”
他屈指弹向冰裂纹，瓷器发出空洞的嗡鸣。
“真正的宋代官窑，声音清越如磬，你这……”
掌柜脸色骤变，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空口无凭！这可是经故宫专家鉴定的！”
“修哥哥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朱玲玲晃着合同，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按约定，三倍赔偿，三百万。”
“放肆！”掌柜猛地拍案。
“小子！敢在荣宝斋讹人？合同写着名誉损失费五十万，今儿不把话掰扯明白，你俩谁也别想出这门！”
柜台后的伙计哗啦拉开抽屉，露出半截电棍。
争吵声惊动门外，玄色长衫老者拄着龙头拐杖跨进门槛，身后跟着戴金丝眼镜的考古队领队和几个年轻队员。
老者扫过柜台的笔洗：“发生何事？莫要扰了贵客。”
“赵老！”掌柜如遇救星，扯着合同递过去。
“这两人买了笔洗却恶意诬陷赝品，还要索赔三百万！”
赵老回头对着几人说道：“王博士，不好意思，我先处理一下事情。”
“赵老言重了。”考古队领队王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
“我们不过是来交流古玩鉴赏，倒是这两位……”
他目光扫过顾修：“小友对古董颇有见解？”
顾修摆摆手：“略懂略懂！”
年轻队员们窃窃私语，有人嗤笑：“看这打扮，还略懂，怕是连真品都没摸过。”
赵老抬浑浊的眼睛盯着顾修：“小同志，你凭啥说这是假的？”
顾修吹了吹指甲，二郎腿：“赵老这问话的架势，比刚才那位有眼力见多了！”
“早这么唠嗑，不就省得一脑门子官司？”
他抄起笔洗，突然运转道家内息，指尖泛起微光。
笔洗表面的冰裂纹在他眼中骤然扭曲，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拼接痕迹。
“您瞅瞅这裂纹。”
赵老和王博士顺着顾修指着的位置仔细看了起来。
王博士摘下眼镜，用放大镜紧贴瓷面。
“这...这拼接处的釉色过渡，至少用了三种古瓷残片！连显微镜都不一定能看出色差！”
赵老拿过笔洗，眯起眼睛盯着笔洗底部的朱砂印。
伸手蘸了点唾沫擦拭，指腹立刻染上一抹不正常的艳红。
“朱砂千年不褪色。”
赵老走到窗户前，然后把笔洗举过头顶，阳光穿透裂纹时，竟折射出诡异的七彩色泽。
“这是用现代激光技术模拟开片才有的效果。”
考古队的年轻队员凑近细看，惊得倒抽冷气。
王博士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锐利，死死盯着顾修：“小友这手绝活，连我们考古队的专家都未必能识破。”
他突然摘下手套，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考古队？凭你的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顾修单手撑着柜台起身，掸了掸衣角。
“这位大爷抬举了。我这点本事，也就是自家炕头上摆弄摆弄。”
“您那考古队都是挖祖坟、探古墓的狠角色，我怕去了拖后腿。”
“到时候再给整出个考古队惊现野路子的新闻，多磕碜！”
年轻队员们憋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这个土包子还有自知之明。”
“就是就是，他可能不知道能加入考古队是多幸运吧！”
“对，我在大学学了几年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加入考古队。”
王博士掏出张烫金名片：“随时欢迎小友改变主意。”
这时朱玲玲从后面走到了顾修的身边：“好了，这位赵老。可以说赔偿的事了。”
“三倍赔偿，三百万现金还是转账？”
“刚才不是要讹我们五十万名誉费吗？现在该谁出这笔钱啊？”
全场死寂。
掌柜的脸瞬间惨白起来。
赵老重重跺下拐杖：“丢人现眼！还不把赔偿金拿来！”
朱玲玲来到顾修身边说：“修哥哥，你刚才的样子……帅爆了！”
掌柜开始在电脑上操作，转账提示音响起。
朱玲玲的银行卡震动了，三百万到账的短信跳出来。
她晃着手机往顾修面前一递：“修哥哥，到账了。”
顾修嘴角勾起冷笑：“妥了。不过我们还没挑到合适礼物。”
他扫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瓷器字画，语气漫不经心。
掌柜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赵老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两人对视一眼，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这哪是买古董？分明把荣宝斋当提款机了！
“顾先生说笑了。”赵老喉结上下滚动。
“店里珍品都是故宫专家掌过眼的......”
“得得得。”顾修突然打断他的说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再揪出个赝品？”
他指向墙上挂着的古画。
“您老这画的墨色，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掌柜的脸色瞬间煞白，伸手要去捂画。
赵老的拐杖重重杵地，震得柜台里的铜钱叮当作响：“血口喷人！”
顾修挑了挑眉：“要不要叫考古队的王博士再来掌掌眼？”
“慢着！”赵老额角渗出冷汗，“顾先生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朱玲玲挽住顾修胳膊，甜笑里带着锋芒：“修哥哥，我想要那边的翡翠佛牌，送人刚刚好。”
她指的佛牌的标价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顾修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挑最贵的，他们不敢不给。”
他转头盯着赵老：“赵老，这佛牌要是有半点瑕疵......”
“绝对真品！”掌柜抢着把佛牌捧出来，双手抖得像筛糠。
“您看这水头，这纹路......”
“希望如此。”顾修接过佛牌。
“毕竟下次再让我发现假货，就不是三倍赔偿这么简单了。”
顾修掌心腾起一缕道气，青芒裹着佛牌滴溜溜打转。
翡翠在光晕中泛出温润宝光，纹路里的沁色自然晕染，竟没半分造假痕迹。
他挑眉砸了砸嘴：“行了这回没埋雷。”
说着把佛牌往朱玲玲手心一塞。
“包起来，这寿星公指定喜欢。”
赵老喉结滚动着往柜台蹭，拐杖头把地板戳得咚咚响：“顾先生，咱...咱得签个合同。”
话音没落，掌柜早抱着烫金合同册走了出来。
赵老拿起佛牌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还用上了放大镜啊。
顾修调侃道： “我说你这眼神咋跟防贼似的？怕我再挑出毛病？”
赵老干笑两声，佛珠捻得“噼啪”响：“小兄弟误会了！就是这上百万的买卖，得走个程序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