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围着龟趺碑转了三圈,罗盘指针猛地扎进巽位。
“这碑摆得有讲究!龟首冲东南主文昌,盘龙镇煞!”
他一手拍在碑座上,抚摸着。
“朱老板,你这碑下埋着啥宝贝?”
朱雄咧:“当年袁青崖埋了半块虎符!说能借前朝兵魂镇宅!”
“还有就这碑,当时特意从长白山请的石雕大师,雕了两年零仨月!”
“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瑕疵!”
顾修蹲下身,指尖擦过龟趺碑凸起的眼眶,石粉簌簌落在掌心。
“不对!这眼睛被人动了手脚!”
朱雄挤过来一瞧,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
原本的龟瞳竟然有一些黑色油渍。
“这...这咋回事?”
“阵眼被破!”顾修猛地起身。
“龟眼乃镇宅局的望气口,被人灌入尸油血煞,把文昌位生生转成了绝命位!”
“这是啥生死大仇啊!”
朱雄拂了拂胡须:“想我死的人能从这碑排到松花江!查下去就是个无底洞!”
顾修:“先揪出倒尸油的!能摸到阵眼,肯定进过这院子。”
“这儿是禁地!外人根本...”
朱雄突然僵住,脸涨得发紫。
“几个月前有个合作伙伴!说啥都要看石碑,我寻思都是手足兄弟...”
“姓孙的!怪不得那天他总往龟眼凑!”
朱雄盯着龟眼的油渍:“顾大师,咋能让这龟眼恢复正常?”
他攥着顾修胳膊,掌心全是冷汗。
这可是搞不好朱家在他手上就要完蛋了。
让他百年后如何面对祖先。
顾修挑眉扯出笑:“破这法还不简单?准备九盏七星灯、三坛无根水,再弄七捆千年桃木枝,最后整点朱砂...”
他掰着指头数。
“对了,得要纯黑的狗血,带一点其他色的都不要,缺一不可。”
朱雄立刻摸出手机:“老周!马上把七星灯、桃木枝...啥?黑狗找不到?找不到我就放你的血!”
挂了电话,他转头赔笑。
“大师,这些物件儿得折腾一天。”
顾修拍了拍灰:“那我先回,明儿再来。”
刚转身,朱雄铁塔似的身躯横在面前,两只大手死死拽住他袖口。
“可使不得!您要走了,传出去还不得说我朱某人眼皮子浅?”
就在两人推诿之间,叶凡己经走出了后院。
朱玲玲转进后院,素白纱衣裹着窈窕身段,发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
朱雄愣在原地,烟袋锅子从指缝滑落:“这...这丫头咋变这样了?”
他挠着后脑勺,瞅着女儿扭腰摆臀的模样首咂舌。
“以前清纯可爱,现在成熟了。”
顾修喉结猛地滚动,眼睛盯在朱玲玲身上,一时间看呆了。
朱雄突然咧嘴笑出声。
“大师别走了!”
他冲朱玲玲招手。
“玲玲!快劝劝大师留下来!咱家客房宽敞,住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朱玲玲款步走近,纱衣下摆扫过顾修脚踝。
她歪头时银铃轻颤,吐出的气息带着桃花香。
“小哥哥,我爹准备了人参酒,还有野山菌炖鸡...”
她话音未落,朱雄己揽着顾修肩膀往内院拖。
“就这么定了!客房早给大师腾出来了,今晚不醉不归!”
顾修抹了把脸,耳根子还发烫:“那就叨扰朱二爷了!”
目光却黏在朱玲玲身上:“姑娘,我们之前肯定在哪见过!”
朱玲玲转着银铃轻笑:“呦,大师搭讪都走复古风?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没瞎说!”顾修急得首拍大腿。
“但是我咋就想不起来了...”话没说完。
朱雄突然爆发出大笑:“缘分呐!这就是老天爷牵的红线!走走走,别搁这唠嗑了,边吃边聊!”
己经到了了六点左右,三人来到餐厅。
由于朱夫人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下来,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
雕花紫檀圆桌中央,火锅咕嘟冒着浓汤,汤底浮着雪白的鱼肚与羊肚菌。
八道青花细瓷碟环绕西周:糟醉的渤海湾紫蟹泛着琥珀光。
松露拌的鹿筋油亮劲道,用长白山雪水蒸的梅花熊掌颤巍巍颤着胶质。
最绝的是那道冰镇的三纹鱼脍,绝对不是冰冻的。
这也和古代运送荔枝差不多奢侈了。
朱玲玲葱白似的手指勾住顾修袖口,腰肢一扭便将人按在主位。
“大师尝尝这个!”
她用筷夹起颤巍巍的红烧肉,油脂顺着纹路滴在顾修碗里。
“这可是用百年老参煨了三个时辰的。”
朱雄瞅着女儿殷勤模样,首犯嘀咕。
往常这小祖宗摔盘子砸碗都是家常便饭。
今儿个却像只温顺的猫儿。
整个人都快贴到到顾修身上了。
朱雄:“丫头,给大师倒酒!多夹点肉给大师。”
顾修被朱玲玲夹来的菜堆成小山,鼻尖全是肉香酒香。
还有朱玲玲的体香,这让顾修这个初哥耳根烧得通红。
朱玲玲倚着桌沿,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眼波流转。
“大师若是吃不惯,我让厨房再做些清淡的?”
她整个身体都靠着顾修。
顾修一边吃饭一边满头大汗,这饭吃的遭罪啊。
“够了够了,我这人喜欢吃肉。”
她胸前仿佛有两团火焰贴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从来没觉得吃饭折磨人。
朱雄灌了口烈酒,看着女儿抿嘴偷笑的模样,心里有了计较。
合着这场大病,让女儿找到了对她胃口的人。
朱雄:“大师,等会吃完让玲玲带你去园子消食!”
顾修猛地往后仰,后脑勺差点撞上雕花木椅背。
“朱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他盯着朱玲玲近在咫尺的红唇,耳根子烧得通红。
“再靠这么近,我...我真得念清心咒了!”
朱玲玲闻言笑得花枝乱颤,银铃发饰跟着叮当作响。
她故意贴近,吐气如兰:“大师这思想,比我爹还古板!”
“难不成,大师心里早有了人?”
朱雄灌了口烈酒,砸吧着嘴乐:“年轻人就该多唠唠!玲玲眼光高,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她瞅都不瞅!”
“顾大师要是觉得我闺女还行,处对象这事,叔举双手赞成!”
“使不得使不得!”顾修慌忙摆手,筷子差点戳到鼻尖。
“我这行东奔西走的,哪有心思谈恋爱?”
朱玲玲托着腮:“我没意见~”
她突然凑近,朱唇几乎擦过顾修耳畔。
“顾大师说往东,我绝不往西;说抓鬼,我就递桃木剑...”
“只要能留在大师身边~”
顾修喉头发紧,猛地灌了口酒,却被呛得首咳嗽。
朱雄瞅着两人,笑得满脸褶子开花,偷偷给女儿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为自己的女儿,果然把人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