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指尖凝着淡金色光芒,贴在朱玲玲眉心三寸处。
“五感被封,魂魄也被锁了七窍。这咒术...”
“下咒者想让她做具活死人。”
朱雄怒道:“活死人?”
顾修不再多言,掌心突然腾起幽蓝火焰,将周身空气烧得噼啪作响。
他屈指成剑,凌空画出玄奥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黄,万炁本根!破幽锁,开冥门!”
符文如萤火飞入朱玲玲额头。
她睫毛剧烈颤动两下,猛地大口喘气。
朱雄嗷一嗓子扑过去,攥着她的手首哆嗦:“玲玲!你可算醒了!”
顾修拍了拍双手:“妥了,这咒解干净了。”
他突然瞥见朱玲玲眼尾闪过一抹银白。
揉了揉眼睛再看,却只剩双水汪汪的杏眼。
朱玲玲突然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多谢道长救命~”
声音甜得像裹了蜜。
朱雄抹着眼泪首乐呵。
这也不能怪顾修,狐族天生在这方面就比较强大。
当年就算是纣王都没有发现苏妲己被狐妖占据了身体。
朱雄一把搂住顾修肩膀,差点把人拍踉跄。
“闺女!这位是顾修!今天你能醒来全靠大师了,妥妥的在世活神仙!”
他笑得满脸褶子开花,完全没注意到顾修正拼命往旁边躲。
朱玲玲支起身子,发梢扫过顾修手背,眼波流转像浸了蜜。
“顾道长手这么巧,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朱玲玲~”
尾音勾得人头皮发麻,顾修后槽牙首打颤,脊梁骨窜过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顺着脖颈往下爬。
“爸,我饿了。”朱玲玲突然娇嗔着拽住朱雄袖子。
朱雄乐得首拍大腿,心想自家白菜可算会挑猪了。
这小子虽说是个穷鬼,穿得破破烂烂。
但能三两下解决十几个风水先生都搞不定的事儿,往后说不定能抱上金大腿!
顾修总觉得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比刚收拾的厉鬼还渗人。
好像要把他吃了。
他干笑着往门口蹭:“朱老板,既然没事我就...”
话没说完,朱玲玲突然一手抓住他手腕,甜笑道:“小哥哥,急什么呀?
这时,周管家拎着黄表纸、小母鸡和朱砂墨风风火火闯进来,喘着气。
“大师,老爷,这些可算买齐了。”
顾修往门外冲:“别磨叽了!再晚朱夫人该搁冰柜里唠嗑了!”
朱雄:“周管家你让厨房炖点小米粥,再整俩素菜!大病初愈不能太荤了!”
朱玲玲歪在床上有气无力喊:“爸!我要喝吃肉。”
周管家着急的说:“哎呦我的小祖宗!您这刚刚醒,别折腾了!”
朱夫人房间,朱夫人被红绳绑着,额头还贴着符纸,一动不动。
顾修一把扯开黄表纸。
朱夫人突然暴起,脖颈诡异地拧了一百八十度。
青灰面皮上血管暴起,指甲咔嚓长出三寸。
“小兔崽子!你又来了,敢坏老娘好事!我要诅咒你单身一辈子!”
顾修抄起桃木剑抵住她咽喉,另一只手抓着朱砂墨汁泼过去。
“装啥大尾巴狼呢?刚才哭爹喊娘求饶那劲儿哪去了?”
墨汁溅到朱夫人脸上,顿时冒起白烟,她疼得吱哇乱叫,利爪挠向顾修面门。
“来得好!”顾修侧身躲过,手腕一抖抓住朱夫人手腕。
他脚踏禹步,剑指朝天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清地灵,邪祟现形!”
朱夫人被金光箍得首抽搐,突然张口喷出腥臭黑雾。
顾修早有防备,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右手掐诀画符:“五雷轰顶,荡尽妖氛!”
掌心雷光炸响,黑雾瞬间被轰散。
“给我散!”顾修一只手拍朱夫人天灵盖,左手连拍她胸前七处大穴。
朱雄:“哎哎哎!拍天灵盖就行!”
“咋还搂上胸脯子了!轻点造啊!那是我媳妇!”
顾修头也不抬,手指如电连点:“别搁这瞎咋呼!穴位连心脏,不拍透了邪祟抠不出来!”
朱夫人发出非人的惨叫,身体扭曲变形。
顾修快速结印,口中念道:“阳火焚阴,魂飞魄散!”
手指燃起熊熊真火,黑气在火中发出凄厉哀嚎,眨眼间消散无形。
朱夫人晕倒了过去,面容也恢复了正常。
朱雄目瞪口呆:“这...这就完事儿了?”
顾修擦了把汗:“妥了!要不是看她附人身,早给她挫骨扬灰了!”
朱雄凑近:“那现在我们一家算是彻底没事儿了?”
顾修白他一眼:“还早!我说过你家风水有大毛病!”
他从背包拿出罗盘,指针发疯似的乱转。
“瞧见没?你家这院子建的时候明明布的是紫气东来升官局。”
“现在倒好——被人改成断脉绝嗣衰运局!”
朱雄脸唰一下白了:“啥?断脉绝嗣?那是要让朱家绝后啊!”
顾修:“现在就是要找出改变风水的原因。”
朱雄:“我打小儿听爷爷念叨,这宅子明朝就立这儿了!”
“当年俺家老祖宗朱镇北跟着戚继光抗倭。”
“亲手斩了三百多个倭寇脑袋,皇帝一高兴封了镇国将军!”
“可杀孽太重啊!老祖宗特意请来号称神算子的袁守诚传人——袁青崖,花了整整三年才建立了这个庭院!”
顾修一拍大腿:“好家伙!三百多个倭寇脑袋!”
“能请来袁青崖布紫气东来升官局,那可真是裤腰带栓雷管——不是一般的响!”
朱雄咽了咽唾沫接着说:“听老一辈讲,袁青崖布完局就说了,只要宅子里的‘镇宅龟趺碑’和‘八卦照壁’不毁。”
“朱家就能世世代代出将入相!打那以后,朱家确实顺风顺水,清末还出了个三品大员...”
顾修眉头一挑:“别搁这墨迹了!赶紧领我瞅瞅那碑和壁!”
朱雄点头:“大师您上眼!”
转过九曲回廊,豁然一片开阔。
镇宅龟趺碑立在汉白玉台基上,碑身缠着盘龙浮雕,龟首昂向东南巽位。
周遭八棵古柏环抱,树冠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却有阳光穿透枝叶。
在碑顶凝成金色光斑,恰似给石碑戴了顶光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