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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鬼就是烟鬼，没有生前和来世。”
似乎觉察到姜衿所想，烟鬼敲了敲她的脑袋，把她从乱想中带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话？”
“笨蛋阿衿，你说出来了。”
姜衿尴尬一笑：“那平日我心里说的话你听能不能听见？”
烟鬼无语转头：“我是烟鬼，只化物，不读心。只有你想和我说话时，我才能听见，但也只能听见你要说的。”
原来如此，姜衿心里松了口气。
“那你再忍忍，我们快马加鞭去沧州，给你弄些香火。”
姜衿眉毛飞扬，快意将马鞭一甩，呼啸而过。
吹过来到风迅速把烟鬼打散，一丝一缕从贴着马车车厢往后倒。
“阿衿！！你个小混蛋！！！”
姜衿狡黠一笑，扬起鞭子，继续纵马飞驰。
宽广的官道上，只余她一人纵横，尤为爽朗。
“哈哈，追的上我吗？”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橘的发红，似乎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顺着官道走到天黑，姜衿如同前几日，吃了干饼子后宿在车厢内。
烟鬼打了个哈欠，也钻进瓶中休息。
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半月均是如此，在特意赶路下，不出十日，到达了沧州几里外。
幸而有烟烟在，有时能飞，否则那么久，身体都吃不消。
“快了。”
姜衿默默念着路线，越到沧州，那地图上的路线越是乱七八糟。
烟鬼只拓印了表面，地势深浅一概不知，通通全是白色，路线也只是深一点的白色。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路线中找到最优解。
只要往北往北再往西往西走就是了。
马车在小道上摇摇晃晃，颠得人屁股疼。
“烟烟，快再从你身上扯下一片云来，给我垫垫臀。”
烟鬼假装未听见，缩在瓶子不出来。
“好烟烟，你就给我一片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戏弄你了！”
姜衿懊悔极了，知道惹到烟烟是这个后果，她说啥都不戏弄它。
“我再也不叫你乱幻化成东西了，尤其狸奴。”
路途多疲惫，她就耍小把戏叫烟烟化成一只白猫，抱着好好亲热了一番，这可惹恼了它。
瓶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保证了多次了。根本不是诚心和我道歉，你只是担忧马车颠坏了你的屁股。”
虽是这么说，烟鬼还是从瓶子里飘出来，又从身上扯下一片翻滚的云雾，那一片脱离了烟鬼，迅速膨胀至一个坐垫大小。
“好烟烟，我就知你最好。”
姜衿眉开眼笑，接过这片软绵绵的云。
云有烟烟的法力支撑，她坐在上面，与颠簸的车厢隔了一条细缝的距离，也算是飘着。
屁股好受多了。
又是几个时辰，马车驶出山林，进了一个盆地。
两人坐在马车上，遥遥望去，高大的城门矗立在一块广阔的平原内，前面就是沧州主城了。
姜衿在城外停马车的地方，花了一小点钱让专门看车的人看着。
沧州城内不允许当街纵马，马车只能有批令才能行驶。
她只能带着一些东西进城补给，再快马加鞭绕城去凌州，从那城内穿过北上。
【烟烟，去瞧瞧哪里有药房。】
姜衿从车厢拿了一些沿途采的一些新鲜药草，这些虽然不如炮制好的药草值钱，但也能换点银子。
【进去左拐，沿街走有一条。】
烟鬼冲出瓶外，从城墙跳进去，转了一圈回来。
【可，那我们就去这里。】
姜衿带着帷幕朝城门靠近，给守门的城吏，交了一些进城费。
盛朝不兴出门的路引。
因为不缺种地的农户，所以不用怕农户弃地而逃，远来的人，只需交出身份凭证，再大致盘问一番即可。
她刚刚走过关卡，身后城门口就出现一些骚乱。城吏们拦住一辆普通马车，态度强硬不让进。
“您不能出去！”
马车帘子一把被拉开，一身着靛蓝色绸缎男子脸带怒意，咬牙厉喝：“让开。”
拦在他前面的两人面带恭敬，言语恳切，动作上却丝毫不让。
“得罪了，您真不能出去。”
见面前两人丝毫不给自已面子，江辰恼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竟敢拦我？”
守门的小吏自是不敢触这位小爷的霉头，但上面给的话也不能不听。
两面为难下，二人内心不禁腹诽，姐弟闹矛盾，与他们这些小喽啰有何干系。
但他们又不敢说，只能语气委婉道：“江少爷，我自是不敢拦您的，可上面的命令，小人也不敢不从啊。”
“姜？”
姜衿脚步一顿，转身躲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暗中打量这位十分吵闹的主。
江辰内心烦躁，好不容易从风城跑过来，还是被发现了。
眼见人越来越多，城门隐隐要出骚乱，江辰只好打消强制出城的想法，叫马夫先转头回去。
马夫得了令，缰绳一扭，拽着马走。“哒哒哒”马蹄声越行越远，姜衿瞧城吏疏通拥堵人群，自觉无事了，抬脚离开。
“掌柜，我想卖掉这些药草。”
闻言，药馆掌柜抬眼一瞧，是位包裹严实的娘子，他放下手里的笔，摸了一把胡子，道：
“这位娘子，是要卖哪些药草，我们这里收一些普通的药草，生的干的都行。不过老朽丑话先说在前头，不新鲜不好的我们不要。”
姜衿轻轻点头，欣然允诺：“我自是知道的，您给我看看吧。”
说罢，把背在身后的背篓交给他。
掌柜接过仔细查看。
姜衿抬眼打量这家药馆，不大，但是干净。
往来也有看病的人，看来是医药不分家。
【烟烟，附近可找到香火吃？】
姜衿见烟鬼回来，心里问。
烟鬼有些沮丧，回：“周围未曾烧香火。”
姜衿奇怪，怎会，烟烟虽说不能离开她太远，但以她为中心向外二里地还是有的。
这么大的地方一支香火都没有吗？
正要问，那边掌柜看好了药草，根据他的检验过后，只要了里面更新鲜的以及保存更好的那一些，大概占了七成的药草。
“就这些，你稍等，我称银钱。”
那掌柜拿出小称，细细切了一些银子上去，觉得少了，又扔了几个银裸子。
药草还是蛮值钱的，这次换到的银钱，大约能买到不少东西，应该足够撑到下一个城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