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病院阴影深重,虞清嘉喘息在断裂的楼梯后。
汗水浸透发丝,手臂伤口灼痛。
高定探险服破损,此行代价不菲。
“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虞清嘉低咒。
外面脚步杂乱,正向她逼近。
体力流失,呼吸间尽是铁锈味。
“意外体质”这次捅了个大马蜂窝,高级别那种。
一个黑影几乎发现她,靴子踏碎地上的玻璃,刺耳声响。
远处,微弱却穿透力极强的警笛声撕破夜的死寂。
呜——呜——警笛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虞清嘉紧绷的神经骤松,差点。
“煤球,好样的!”她心头狂喜。
出发前,火柴盒大小的红色呼叫器绑在煤球项圈上。
“万一失散,或情况不对,你就用爪子摁这个,死命摁!”她叮嘱煤球。
“这是咱俩的救命稻草!”
当时煤球不屑,仿佛看傻子。
外面追捕者脚步明显乱了。
咒骂声和惊慌呼喊此起彼伏。
“警察!怎么会有警察?”
“快撤!行动中止!”
沉重奔跑声迅速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车辆引擎轰鸣和行动指令。
虞清嘉靠着冰冷墙壁,深呼吸几次,压下脱力感。
她小心探出头。
红蓝警灯交错闪烁,废弃病院断壁残垣映照得如同鬼域。
大批警员迅速封锁出口,行动果决专业。
一名肩章醒目的中年警官,看向从阴影中走出的虞清嘉,目光犀利。
“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嗓音低沉,带着威严。
虞清嘉没有废话。
她从探险服内衬隐秘的防水口袋取出微型SD卡。
“警官,我是虞清嘉。”她递上卡片。
“这里有一个非法地下实验室,囚禁很多人,进行人体实验。”
“这是我拍到的部分证据,更核心数据,我的伙伴送出去了。”
中年警官接过SD卡,面色瞬间凝重。
他通过对讲机下达一连串指令。
很快,一支装备精良的特警小队,在虞清嘉指引下,首扑地下实验室入口。
她跟着几名刑警,作为目击证人兼带路党。
特警破开实验室厚重金属门。
药水、血腥与霉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冰冷囚笼内,蜷缩着麻木、惊恐或奄奄一息的身影。
先前追捕虞清嘉的黑衣看守,大部己趁乱逃窜。
仍有几个被堵个正着,迅速被制服。
那位歌声哀婉的“歌者”,形容枯槁。
警员搀扶她走出囚禁多年的牢笼。
她呼吸到外面空气,浊泪无声滑落。
虞清嘉看着这一幕,心中复杂。
“意外体质”总将她拖入危险,却也让她揭开世间丑陋。
事件恶劣,市警局震动。
非法药物实验、人体囚禁、武装看守、神秘组织,触目惊心。
市局局长连夜赶到,面色铁青。
他拨出数个紧急电话,话语间沉重加剧。
天亮前,市局牵头,多部门精英组成的“曙光”最高级别专案组成立。
所有相关信息列为绝密。
被解救的“歌者”得到医疗照顾,情绪平复。
她提供一个至关重要的名字——艾菁。
艾菁,五年前学术界小有名气的生物遗传学研究员,突然人间蒸发。
她记忆混乱,断断续续吐露信息,勾勒出“衔尾蛇”恐怖组织的初步轮廓。
“他们……自称‘衔尾蛇’……一群疯子……妄图扮演上帝……创造……新人类……”艾菁嗓音嘶哑,话语带着恐惧与愤怒。
“永安病院……只是他们无数巢穴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实验点……”
结合虞清嘉和煤球带出的核心数据,专案组成员越分析越心惊。
“衔尾蛇”组织庞大隐秘,远超预估。
它像一张无形巨网,触角渗透社会经济各层面。
某些光鲜科研机构和大型企业背后,都有它若隐若现的影子。
一场针对“衔尾蛇”的秘密战争,在普通民众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拉开序幕。
几天后,虞清嘉在一处秘密地点,接受专案组高层约谈。
没有记者,没有闪光灯,只有凝重气氛和几道审视目光。
她再次详细复述当晚经过。
隐去煤球“开口说话”的细节,只说它“极通人性、训练有素的特殊工作猫”。
即便如此,煤球的存在也引起大佬们的极大兴趣。
小家伙蹲在虞清嘉腿上,揣着小手,仪态万方。
它对周围低气压和探究视若无睹,不时舔爪。
虞清嘉因其“不可替代的关键性作用”,获得一份“无法公开的特殊嘉奖”。
以及一份比上次绑架案后更严苛的《特级保密责任书》。
一位领导,气质儒雅,目光透过镜片,审视着虞清嘉。
会议结束前,他凝视虞清嘉。
“虞清嘉同志,你的这种……总能精准出现在‘特殊事件’中心的体质,以及你表现出的应变能力,非常……值得我们关注。”
这不是怀疑,更像带着高度兴趣的评估。
虞清嘉笑了笑:“可能我就是比较热心。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甩也甩不掉。”
大佬们不置可否。
离开戒备森严的建筑,坐上专案组派来的黑色轿车。
虞清嘉长吁一口气。
她扭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城市繁华依旧,但在她眼中,光鲜外衣下多了许多暗流。
“衔尾蛇”……
永安病院据点被捣毁,对他们或许只是断了一个小触手。
他们一定会追查,是谁泄露秘密,是谁破坏“好事”。
她,虞清嘉,连同黑猫“煤球”,己上“衔尾蛇”黑名单,加粗标红那种。
她低头,揉了揉腿上煤球柔软的毛。
“煤球啊煤球,”她轻声低语,“咱们这回,可真是把天给捅了个大窟窿。”
“以后出门,估计得自带避雷针了。”
煤球抬头,异色双瞳瞅她一眼。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噜”。
虞清嘉轻抚煤球的头,它喉间又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