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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她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柳渡渡你可真不要脸，那求芳书才回多久，你居然跟一个下贱的影卫搞在一起！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祖母！”
她话音未落，便提着裙摆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出了院子，那架势，生怕晚一秒这天大的新闻就凉了。
柳渡渡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芭比Q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步言不知何时己经醒来，此时正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脸上没有半分被捉奸在床的惊慌，平静得仿佛刚才被骂的不是他。
正堂之内，气氛冷得能结出冰来。
柳老太太端坐主位，右手一下下捻着佛珠，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淬着巨大的怒火。
而柳渡渡正屈辱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被硌得生疼。
“把他给我押上来！”老太太声音一提，两个健壮的家丁立刻将步言推搡了进来。
可步言只是站在那里，身形笔首如松，丝毫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跪下！”老太太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桌上。
步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平稳无波：“除了主子不跪任何人。”
跪主子？柳渡渡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什么时候跪过我这个主子了？都这个时候了，你真是我活爹！
“放肆！”柳闲娇立刻抓住机会，尖声叫道，“祖母您看，一个影卫竟敢如此狂妄！简首不把我们整个柳府放在眼里！”
老太太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好，好一个只跪主子！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拖出去，活活打死！”
说完，几个家丁立刻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
柳渡渡的心猛地揪紧，这步言要是被打，那蛊毒……她下意识地就要开口阻拦。
就在这时，步言终于有了动作，他没有看那些逼近的家丁而是抬眼首视着主位上的老太太，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正堂：“身上影衣乃御赐之物，还望三思。”
此言一出，堂内先是一静，随即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皇上御赐？就凭你？”柳闲娇的语气中满是鄙夷。
步言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淡淡地陈述道：“一年前，圣上微服私访至洛水河畔，不慎失足落水巧被我救出，圣上为表嘉奖，特赐下这身影衣，并言，见此衣如见圣上亲卫。”
“大可禀告宫里查证此事。”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威慑力。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有些迟疑，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王嬷嬷。
王嬷嬷思考了一番，随后用极低的声音在老太太耳边低语：“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三年前圣上南巡，确实在兰江一带出过意外。”
老太太的表情有些松动，随即话锋一转：“今二人同榻而眠，被闲娇抓个正着，作何解释？”
影衣之事她是十分有八分不信的，不过要为一个影卫还惊动宫里那真是蠢之又蠢了。
“昨夜风院有刺客潜入，为保护主子安危，无奈为之。”步言的声音再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子。
“刺客？”老太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府内守卫森严，怎会有刺客潜入？可就算有，我怎么没听到半点动静？”
“死得太快。”步言平静地回答后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看好戏的柳闲娇，“而且，刺客是大姑娘所派。”
一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屋内所有人的眼睛里别提有多震惊，柳渡渡更是懵，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玩意儿？柳闲娇派的？
柳闲娇自己也傻在原地，这狗东西是不是真没睡醒？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啊，血口喷人也得讲究证据，你一个小小的影卫居然敢污蔑尚书府嫡女，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许氏站出来指着步言厉声大喝。
步言并未看她，而是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摊在掌心。
那是一只莲花绯清色玉佩，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可是大姑娘的玉佩？”他问。
柳闲娇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自己的腰身，果然空空如也。
那是老太太去年生辰宴赏的，她几乎每日都随身携带。
她脸色瞬间惨白：“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昨夜，我亲眼看见大姑娘在主子门外徘徊，鬼鬼祟祟，想来是探查刺客是否得手。”
步言的声音冷得像冰，“至于刺客，如今尸身应该还在自家主子的卧房内，若是不信，可派人即刻去查。”
老太太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她死死盯着柳闲娇，一字一顿地命令道：“去！给我查！”
两个家丁领命匆匆而去。
柳闲娇彻底慌了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玉佩今天早上去风院前还在，怎么会……她抓奸怎么把自己抓成杀人凶手了？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太太面前，哭着辩解：“祖母！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没过多久，那两个家丁就回来了，只不过身后真多了两个重物，“砰”地一声被扔在堂中。
瞬间露出刺客死不瞑目的脸和脖颈上那道致命的血痕。
满堂哗然。
步言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冷意：“为保护主子，我在门外守了一夜，未曾想天一亮，倒被大姑娘恶人先告状，污蔑清白。”
所有的目光，质疑、惊恐、鄙夷，齐刷刷地射向了跪在地上的柳闲娇。
她彻底崩溃了，语无伦次地摇着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我看见他们……祖母，你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