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蕴夕有点怕了,想起那天杜霆把他绑到汽车后面拖行,太可怕了,可是现在认错也太丢脸了,而且他还病着,杜霆这王八蛋应该不会很过分地欺负他吧。
嘴上还不肯服软:“我就不喝!”
杜霆也不废话,立刻拖过他,把他扔在床上,解下自己西裤上的皮带,把他双手绑在床头。
“混蛋,你要干嘛!放开我!”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杜霆看到他的慌乱,心里十分畅快,拍拍他微凉的脸蛋,“张嘴。”
他自然是不肯,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杜霆手使劲一捏,取过那根小竹管,端起粥碗,顺着小竹子管把粥倒进去。
詹蕴夕被迫把粥一口一口吞下去,眼角慢慢泛上泪,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晶莹。
杜霆有些得意,他们关外老家惩治不肯好好进食的家禽就用这种办法,简单有效,一个娇气的小贝勒,他还治不了?
灌得差不多了,杜霆把管子抽出来,突然发现管子另一端挂了点儿红。
杜霆有些慌,詹蕴夕的喉咙被弄伤了。
这人也太娇弱了,怎么就伤了呢?他只是想惩治他一下,没想伤他。
“小贝勒怎么样了?”门外传来杜夫人的声音。杜夫人推了一下门,没推动,“哎,怎么还反锁门呢?”
杜霆从詹蕴夕身上下来,给他娘开门。杜夫人看着他俩,有点迷惑,这俩人大白天锁着门干嘛呢?床上一片狼藉,詹蕴夕被绑着,眼睛通红,好像是哭了。
“杜霆,你……欺负他了?”
“娘,他不肯喝粥,还动手打了丫头,我教训他一顿。”
杜夫人看着床上被教训得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把儿子拉到一旁:“他刚没了娘,怪可怜的,你别打他。他跟咱们不一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吃不了苦。”
“是,娘。”
“还不快去把绳子解开。”
杜霆赶紧帮他解开绳子,教训归教训,最后还是让榛子去买了海鲜做虾粥,做完让雨柔端给詹蕴夕。
雨柔在地上跪了很久,詹蕴夕绷着脸不让她起来。
虾粥也一口没动。、、
他怨她去跟杜霆告状了。
“爷,您吃点东西吧,您罚奴婢也别拿自己的身子赌气。”
杜霆看雨柔实在可怜,叫她起来,支使她去厨房帮忙。雨柔抹着眼泪出去后,杜霆端起粥碗,“你要喝的虾粥,整整熬了2个时辰,喝点吧。”
他有点害怕杜霆,不敢再逞强,但也不想顺着他,“我嘴巴痛,吃不下。”
杜霆心里有点歉意,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不小心弄伤了他的嘴巴,病没治好,还添了新伤。他看起来有点可怜,眼睛里泅着点水光,嘴巴红红的,他肤色很白,皮肉也嫩,是那种常年不受半点风吹日晒保养得宜的白皙,像艺术品一样细。
杜霆移开眼睛,“那等粥凉些了再喝。”
放下粥碗,杜霆让顺子开车载他去医馆,取了治口内创伤的药膏。医馆的洋大夫杰克再三交代,这药得漱口后涂抹,而且得抹匀。
拿着药进屋时,雨柔正伺候詹蕴夕洗漱,只见他含了一口茶,在口中打着圈儿,漱完后,雨柔捏着手帕伸出双手来,他竟一口吐在雨柔手里。
这都是什么坏毛病!杜霆在心里暗暗吐槽。大清繁荣昌盛的时候,这帮王孙贝勒仗着祖上的功名躺在金屋银窝里享乐,享尽荣华,不把府上的丫头当人看,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连漱口都要吐在丫头手上,现在大清亡了,他们还在醉生梦死中不知清醒,也难怪王府会败落了。
他不想发火,可詹蕴夕的一些行为总是会点燃他的怒火。
“詹蕴夕,在我们家,丫头是请来做事的,是有尊严的,你不能这样对待雨柔。”
詹蕴夕白了他一眼,“这是我们詹王府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有些观念,一时半会儿是转变不了的,杜霆转头教育雨柔:“雨柔,这是杜公馆,你不用怕,不用受他的折辱。”
雨柔不敢抬头,小声说:“雨柔是詹王府的人,一辈子都甘心服侍贝勒爷,为贝勒爷做什么都是应当应分的。”
詹蕴夕嘴角上扬,得意地瞅了杜霆一眼。
杜霆心中暗暗叹息,这也不怪她,她自小被卖给王府做丫头,习惯了做这些被折辱的事,没有读过书,没有是非观,甚至不懂得什么是尊严。可詹蕴夕不一样,他是读过书的,怎么能随意把人的人格和尊严踩在地上呢?
“雨柔,你出去,从今以后去厨房帮榛子干活,不许再进来伺候他。”
詹蕴夕不满地嘟起嘴巴:“你凭什么不让她伺候我?”
“你们现在住在杜家,就要遵守我杜家的规矩。雨柔,出去。”
雨柔抬眼望了望杜霆,觉得他真的生气了,赶紧出去了。
杜霆把药扔到床上,“这是治疗口腔创伤的药,你自己涂上。”
詹蕴夕倒没拒绝,慢吞吞地取过一面铜镜,自己张开嘴,慢慢涂起来。透过铜镜,杜霆看到他的薄唇张开,露出两排整齐的贝齿,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詹蕴夕透过铜镜,也看到了杜霆,脸有些红了,涂了几次都没涂到伤患处,索性丢了药膏,“不涂了。”
可是嘴巴里的伤不涂药很容易恶化,还会影响进食,而且这伤是他弄出来的,他不能不管,杜霆接过药来,“我帮你涂吧。”
詹蕴夕拒绝:“不用,你滚。”越是这样,杜霆越生气,他总是能一句话激起杜霆的征服欲。
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他来不及逃。“张嘴。”
杜霆捏上他的脖子,他喘不过气,被迫张大嘴,杜霆凑近了瞧伤口,靠近喉咙处有条细细的伤痕,裂开了。
“啊!呜......”
药涂上去,伤口被刺激到,詹蕴夕痛得大叫。
杜夫人听到叫声,在门口偷偷看,心里不免生出担忧,总觉得杜霆和詹蕴夕之间有些特别的情愫,不像是两个年轻男人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
詹家小贝勒总是住在杜家也不行,总得想个计策把他支走才是。
真等到擦枪走火那一天,可就晚了。
晚上杜老虎从军营回来,杜夫人跟自家男人商量着詹蕴夕的事,杜老虎倒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