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写写画画,不知不觉,窗外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的“千里送荔枝”计划,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等着瞧吧!
李琰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虽然一夜未眠,但他却感觉精神格外亢奋。
挑战,往往伴随着机遇。
这一次,他不仅要完成任务,还要借此机会,在长安城,打响他建宁郡王李琰的名号!
让他们知道,他李琰,绝非池中之物!
“来人!”
他扬声喊道。
小昭奴推门而入,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吓了一跳:“殿下,您……您一夜没睡?”
“无妨。”
他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去,给我准备一些点心,再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殿下要去哪里?”
小昭奴好奇地问道。
“去一个……可能会创造奇迹的地方。”
李琰神秘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朝堂上的风波,很快就传到了更多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建宁郡王李琰要在圣人寿辰上献千里之外的新鲜荔枝,成了长安城里最新的笑谈。
茶楼酒肆,勾栏瓦舍,到处都有人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建宁郡王要给圣人送荔枝呢!”
“荔枝?那玩意儿金贵着呢!听说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就全没了。从蜀中运过来,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吧?那不成了一堆烂果子了?”
“何止蜀中啊!听说贵妃娘娘最爱的是岭南的荔枝,那可比蜀中远多了!建宁郡王这是痴人说梦吗?”
“嘘!小声点!那可是郡王殿下!不过啊,我听说,朝中不少大臣都在看他的笑话呢!说他这是想讨好圣人和贵妃,结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嘿,年轻人嘛,总想搞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倒觉得,建宁郡王或许真有什么妙计呢?他不是挺能折腾的吗?又是排新戏,又是招揽文人墨客的。”
“妙计?能有什么妙计?难不成他能让荔飞过来不成?依我看啊,这次建宁郡王怕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李林甫的耳朵里。
右相府的书房内,李林甫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香茗,听着心腹吉温的汇报。
“……如今长安城里,都在传建宁郡王要送荔枝之事,十有八九都当他是个笑话。”
吉温躬身说道,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林甫放下茶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哦?连民间都传遍了?看来这位建宁郡王,还真是喜欢出风头啊。”
“相爷说的是。”
吉温连忙附和道,“这荔枝保鲜之难,人尽皆知。他一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想借此博取圣心,却不想弄巧成拙,贻笑大方。”
李林甫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吉温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相爷的意思是……”
“太子最近不是一首很安分吗?”
李林甫淡淡地说道,“他这个儿子,倒是喜欢给他惹麻烦。若是建宁郡王在寿辰上出了丑,你说,圣人会怎么看太子?”
吉温立刻明白了李林甫的意图,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相爷高明!子不教,父之过。建宁郡王行事荒唐,太子殿难辞其咎!届时,咱们只需稍加引导,便可让圣人对太子心生不满。”
李林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阴狠:“这还不够。本相要让建宁郡王,彻底沦为长安城的笑柄!他不是喜欢折腾吗?那就让他好好折腾!本相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李林甫顿了顿,继续说道:“派人盯紧建宁郡王府,他的一举一动,本相都要知道。”
“另外,放出些风声去,就说本相很期待建宁郡王的‘惊喜’,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能把这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是,相爷!”
吉温领命而去。
书房内,李林甫独自一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他看来,李琰此举,无疑是自掘坟墓。
一个小小的郡王,也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真是自不量力!
长安城,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更不缺等着看别人笑话的人。
关于运送荔枝的议论,很快也传到了李琰的耳朵里。
他坐在郡王府的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平静,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小昭奴在一旁研墨,看着自家郎君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打鼓。
“郎君,外面那些人……说得也太难听了。”
小昭奴忍不住嘟囔道,“他们懂什么呀!郎君你肯定有办法的!”
李琰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说得难听,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可能。这世上,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做成了,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些朝臣,尤其是李林甫一党,巴不得看他出糗。
李林甫那老狐狸,肯定己经在暗中布置,等着看他的好戏了。
还有他那些“好兄弟”们,太子李亨虽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其他几个,如永王、盛王之流,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等着抓他的小辫子?
这次荔枝的事情,他们不暗中使绊子才怪。
若是自己真的失败了,不仅会沦为长安城的笑柄,更会让父王在圣人面前失分。
到那时,李林甫等人再煽风点火,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荔枝,他必须送,而且必须是鲜荔枝!
“小昭奴,备马。”
李琰放下玉佩,站起身来。
“郎君,咱们去哪儿?”
小昭奴好奇地问道。
“上林苑。”
李琰淡淡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