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烟知道了苏晴跟二老的关系,想了下又开口问道:“您刚才说史大龙是因为喜欢苏晴才与她结婚的?那二老认识朱未眠吗?”
这句话问出来后,莫如烟看见两人脸色同时有了变化,史父只是板着脸默不作声,史母连眼神都在刻意回避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史母挪动了一下身子,“我……我不认识,大龙很少跟我们聊这些。”
“真的吗?”江潮注意只父握紧的拳头,“根据我们的调查,您儿子与她的关系并非一般,甚至要在苏晴之前。”
“别提那个人!”史父突然激动起来,“那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本来我儿子和宛儿生活的很幸福,要不是她的出现,我儿子也不会跟宛儿闹成那样!”
莫如烟和江潮交换了一个眼神,莫如烟轻声追问,“史先生,您说的闹成那样,是哪样?”
史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大龙自从认识了那个女人,对宛儿的态度就有了变化,慢慢的也变得不愿意回家。宛儿……宛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些神神叨叨的,时常出现幻觉,精神状态也很差。大史也是怕她那种情况出门会出问题,所以基本就让宛儿待在家里,也就基本没来过我们这了。”
莫如烟看着两位老人的神情,再听了他们表述,心里知道了史大龙对姜宛儿做的事情,他们应该是不知情的。应该是史大龙给姜宛儿吃的慢性药发挥了作用后,他随便找了理由来搪塞父母。
“那史大龙带朱未眠回来过吗?有没有带她来见过两位?”莫如烟继续问道。
史母摇了摇头,“没有。大龙不会将她带回来,我们也不会同意她那么做。”说着她也叹了口气,“我们知道大龙娶宛儿有一部分是为了姜家的财力,但他也是真的喜欢宛儿的,而且我们对宛儿这个儿媳妇也是满意的。她不仅性格好,对我们也很孝顺,只有对大龙没那么上心,但两人结婚那些年,也是没红过脸的。”
莫如烟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她能感觉得出,史大龙的父母不是有意偏袒儿子,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警察同志,到底什么时候我儿子的案子才能破了,我们也不能总让他躺在冰柜中。”史父强压下内心的悲伤,“我们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只剩下这一个孩子,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老的,日子可怎么过。”
莫如烟敏锐地发现他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只剩下这一个孩子?难道史大龙原来还有兄弟姐妹吗?”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脏都要跳出胸口。
史父被问的怔住了,表情也变和越来越痛苦,最后将脸埋进双手中,腰也弯了下去。坐在另一侧的史母也是悄悄地抹起了眼泪,嘴里还喃喃地说道,“我们错了,是我们做错了,我早就后悔了。”
莫如烟伸出手,在史母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嘴里安慰着她的情绪,“您注意身体,之前您的眼睛就己经是肿的,再这么哭下去对眼睛不好。先稳定下情绪,我们慢慢说,二老能给我们提供多一些的情况,我们也能抓紧时间尽快破案。”
史母在她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只剩下偶尔的抽泣。史父这时也缓缓抬起了头,眼圈也是红红的,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情绪比较内敛而己。
“我来说吧,老伴啊!你也别哭了,那么些年都过去了,现在大史不在了,万一……万一跟警察说说,能将……能将另一个找回来,我们……”史父说到这也开始哽咽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个想法,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这把年纪了,如果再等几年,可能真的就没机会两见了。
“唉!”史父靠进沙发里,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给莫如烟和江潮讲述了一段故事。
原来当年史家父母结婚的时候,家庭条件一般,一次意外事故让史父失了业,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史母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因为史母的身体条件差,一首胎象不稳,没有办法再工作,只能在家里养胎。这样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史父一个人身上。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打三份工,可算熬到了史母生产,可当产房的护士抱着两个男孩出来的时候,史父是又激动又绝望。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一个男孩能养得活就己经不容易了,一下子来了两个,怎么养得起。
史父思来想去好几天,终于下了个决定,他趁着史母刚生完产,身体虚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着的情况下,将其中的一个孩子送了人。
当时,医院里有一对夫妻,正好检查出来不能生育,其中的妻子哭着说让丈夫跟她离婚,再另娶他人,既能传宗接代也能给父母的交代。可丈夫死活不同意,两个人感情一首都很好,他说就算不能生也是他们的命,他是不会同意两个人分开的。
于是,史父主动找上了那对夫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并答应永远也不会跟孩子相认,只求他们能将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对待。那对夫妻起初并不想接受,可当他们看到孩子的时候,妻子十分喜爱那个孩子,两人最终改变了想法,收养了他。
史父忍着失去孩子的悲痛,回了病房继续照顾史母,在史母身体好一些后,便匆匆将母子俩接回了家,史母自始至终都以为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
几年后的一天,史父酒后不小心说漏了嘴,史母知道了她当初生的是双胞胎的真相。史母哭着喊着非要把孩子找回来,史父实在没办法,只好带她去了当初收养孩子的那对夫妻家。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对夫妻竟然带着他们的孩子移民去了国外,应该是他们也怕孩子的亲生父母有一天会将孩子要回去,才有了这样的做法。
从那以后,史家彻底失去了那个孩子的下落,史母大病了一场,差点丢了性命,好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这么多年来,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史大龙,却将思念深深地压在了心里。
史大龙的意外被害,才让史家二老又想到了那个孩子,他们并不是想将孩子找回来,毕竟都己经过去三十年了。他们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见一见他,希望他能原谅父母当初将他送走,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做的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