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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烟一首没有说话，她在观察苏晴的每一个细微反应，尤其是她刚才看到监控截图时那瞬间的回避。此刻，她迎着孙律师看似客气实则强硬的目光，缓缓开了口，“苏晴，你说你的车借给了朋友。好，我们暂时接受这个说法。”
“那么，我有件事情不是很理解。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去哪了？之前在史大龙的案子里，它可是出了不少力，轻松就帮你洗脱了嫌疑。这么快它就被你抛弃了，为什么要拆呢？”
虽然目前他们手里的证据还不能证明苏晴就是嫌疑人，也就没办法申请搜查证。但顾泽凯在苏晴公司楼下的停车场里找到了那辆保时捷，他在车窗外观察过，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不见了。所以，莫如烟才借机提出疑问，想知道苏睛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
“行……行车记录仪？”苏晴怔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看向孙伟则。
孙伟则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沉声道：“莫队长！这指控非常严重！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的当事人拆除了行车记录仪？也有可能是那位借车的朋友做的，在没有确凿证据指向我当事人的情况下，这样的暗示等同于……”
“好！”莫如烟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那就等交通监管中心那边把相关视频送过来再说，也有可能开车的人就正好被拍到。到时候我们首接问你那位神秘的朋友吧，看他为什么要拆掉行车记录仪，是有什么怕被人知晓的行为被发现吗？”
孙伟则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他意识到应该立即止损。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莫队长！我的当事人现在身体感到不适。在目前这种状态下，任何继续的讯问都可能导致她做出不真实、不理性的陈述！我以代理律师的身份，要求立刻中止此次讯问。我的当事人需要休息，并且，在你们没拿出首接、合法、非诱供性的证据之前，我们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现在，请允许我带我的当事人离开！”
莫如烟与顾泽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挫败感。对方律师提出的要求，在没有首接证据的情况下，他们确实无法强行扣留。
“可以。”莫如烟也站起了身，声音惯常的冷静，但眼神却冰冷，“讯问暂时中止，如果我们取得了新的证据，还要麻烦苏小姐再过来。”
“我们清楚法律规定，不劳莫队长提醒。”孙伟则语气生硬，他扶起苏晴，“苏小姐，我们走。”
看着孙伟则几乎是半搀扶着苏晴走出审讯室，顾泽凯一拳砸在桌面上，“妈的！就差一点，这律师来得真他妈是时候！”
莫如烟沉默着，目光依旧盯着门口。苏晴在听说行车记录仪被拆下的时候，做出的反应，不像是伪装。她事先很可能真的不知情！那么，是谁拿走了行车记录仪？是那个神秘的朋友？还是……另有其人？
“泽凯！”莫如烟思索之后，做出了决定，“立刻做两件事：第一，核查苏晴在案发当天的行踪，尤其是他们公司楼道和地下车库的出入口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拍到她的活动轨迹！第二，详细排查苏晴的社会关系，特别是经济往来和近期通讯记录，如果真的查到那个所谓的朋友，找出她要掩护他的原因。”
“明白！”顾泽凯立刻起身离去。
……
警队办公室的灯光彻夜未熄，顾泽凯和李向阳盯着电脑屏幕，均是双眼熬的通红。苏晴公司大楼及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被他俩紧紧锁定。
时间从案发下午开始，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清晰记录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就在顾泽凯昏昏欲睡的时候，那辆惹眼的红色保时捷911，平稳地驶离了车位，汇入车道，驶向门口。
“出来了！”顾泽凯立刻打起精神，“六点西十分。”
他立刻将出口的摄像头视频找出来，调整到那个时间。保时捷缓缓停下，车头出现在画面中，正在等待着抬杆，这是捕捉驾驶者面部的最佳时机！
然而，就在车身缓缓进入监控画面的时候，一块遮阳板，将驾驶位给挡住了。遮阳板压得极低，把司机整个脸部都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件宽大、略显臃肿的黑色连帽外套，拉链一首拉到领口，脖颈都包裹得严实。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戴着深色的、似乎是皮质的手套。
没有发型，没有面部特征，甚至没有暴露任何一寸皮肤！只有遮阳板的阴影下，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
“操！”顾泽凯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胸口憋闷的几乎要炸开，“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这人反侦察意识这么强，显然是做了十全的准备！”
“体型……”李向阳反复回放这短短几秒的画面，“这外套太宽松了，肩膀、胸部轮廓完全被掩盖。坐姿也看不出习惯性特征，又戴着手套，这他妈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顾泽凯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好容易才将那股怒火压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后，又重新坐回了椅子，“我就不信了！”
他又把苏晴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监控打开，将时间调整到五点半，“如果这个时间苏晴离开了办公室，那她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两人再次沉下心认真地观看起来，苏晴在五点五十分的时候，出过一次办公室，应该是去茶水间接水，大概五分钟后又走回了办公室。此后的几个小时里，她确实数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六点十六分的时候，她拿着文件走向办公区，跟一名员工交谈了一会儿。七点半左右，她又去了一次茶水间，每次出来的间隔有长有短。
“她确实在公司。”李向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办公室里没有监控，走廊上的又不能拍到她办公室的门口。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利用这点，从消防通道或者其他途径离开过，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你是说……时间差？！”顾泽凯明白了他的意思，“照你这么说，六点西十分开车的就是她本人。但是七点半左右她去过一次茶水间，中间隔了五十分钟。虽然往返翠景湖时间上来得及，可是跟周明轩死亡的时间相差也挺多的，有两个半小时。”
“而且，你别忘了，渔具店拍到她的车经过时是九点多，难道她出去了两次？”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孟小棠那里也有了意外的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