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有牵绊,赵炙煦在江陵的案子办得很急,地方各方势力都忌惮这位爷的身份,所以压力很大。好在案子不是太复杂,一番查点下来,该罚的罚,该抓的抓,打击经济犯罪关键还得追到赃款才算完,所以只要银子到位,有些事儿也不是不可睁只眼闭只眼。
银子运回京城,江陵的事儿就算完了。他打听了纪回的行程,知道她因船运的事儿耽搁下来了,便喜滋滋的来找她。
到她落脚的客栈没找到她,一番打听寻找,终于在河边码头附近的医馆里找到纪回。
医馆里站了好些人,都候在堂中。纪回坐在医馆靠里面的帐子后面,带着围帽,和外面候着的人说话,内容大概是河边跑船的联合起来抬价,见东家是个女人,便在言语上失了分寸,一来二去从斗嘴演变成动手。
跟去的掌柜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斯文人被一堆五大三粗的船老大推搡着差点掉河里,纪回去拉,便也被拽进斗殴人群里。
和她一样布衣着装的白小枫在给她清理伤口,赵炙煦撩起围帽的轻纱,被纪回颧骨上的擦伤吓了一跳。
“这胳膊上、腿上、腰上还有伤呢。”白小枫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怎么搞的?”赵炙煦查看纪回身上的伤,果然到处都是淤青。“秦还!”赵炙煦朝外面喊。
秦还闻声跑进来。
“去,把马知州喊过来,让他带着人。”
纪回和白小枫瞪大眼睛,纪回道:“喊马知州?你官做的这么大么?”
白小枫连连摆手,给纪回递眼色。纪回明白,今天只是小事故,若真惊动了当地治安,那以后水上生意更没得做了。
“还是别报官了,船老大们都是穷苦人,想多赚些银子也无可厚非。今日这事儿,也怪我出门没有带够人手,最近顺风顺水的,我倒是忘了人心本就难测。”
这话凉薄,听得赵炙煦心头一酸。赵炙煦抱着纪回,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到:“没事没事,我调一波人保护你,你身边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必须是练家子才能打回去。”
白小枫使劲儿扒拉开赵炙煦,瞪着他:“哎不对,你刚刚就借着查伤势动手动脚,现在大庭广众怎么还搂搂抱抱了!我们阿回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未出阁的女子,你这么放肆我们是可以报官的!”
赵炙煦面上一红,缓缓松开手。
想做江陵的生意,便不能不走水路,这是急不来的事情,需要一步一步解决。纪回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陆掌柜,你去河边把人放了,让船老大把话事人约到木香楼我们坐下来把话说开。”
“好,我这就去。”陆掌柜带着一部分人出了医馆。
纪回又跟闻讯赶来的其他几位掌柜说道:“大家抓紧时间赶路吧,是我的过错,让各位叔伯兄长挂怀,我没事,大家趁天色还早赶紧回去,生意上的事还劳各位费心打理。”
“东家,你年纪小又是女娃娃,以后遇到危险离远些,这次吃了闷亏,都是我们做事不得当,我们这就商量对策去。”掌柜们纷纷应是,便要结队去找人算账。
“江陵这边有几位老掌柜帮我谋划就够了。”纪回喊住他们,“掌柜们耽搁这许多天,堂铺的生意不能一首没人主事。听我一句,这儿是小事,不值得这么多人耗在这。”
掌柜们虽气不过,但纪回说的对,他们也不是拎不清。
“那就听东家的。”
掌柜们走了,纪回和白小枫她也出了医馆。赵炙煦想让纪回上自己的马车,但白小枫在,赵炙煦只能给纪回递眼色。
“兆大人,有事的话改天再说吧,我最近实在是不得空。”纪回有些累了,也不想和兆炙煦多做纠葛。
聚餐那晚,众人散后赵炙煦偷偷进了她的房间,抱着她睡了一夜。第二天两人酒醒,赵炙煦想要温存,纪回严肃的告诫赵炙煦莫要得寸进尺,二人只那一夜的缘分,之后只能做陌生人。
但赵炙煦没答应。
“我明日就要回京复命。”你何时回京,我去找你,赵炙煦想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含糊的打哑谜:“我回京后,会日日去朋友家里等她,希望我那朋友心疼我,莫要和我划清界限。”
“你朋友可真多。”白小枫道:“我们不能给大人送行了,若有缘再见,大人可要记得我们。”
纪回扭过头。
唉,赵炙煦无奈,只得暂时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