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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句“谁敢来拿”的独白回声在会议室里消散时，总导演猛地从座椅上弹了起来，眼里射出骇人的火光：“就是他！我要他！”
制片人林飞却没动，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里那个孤零零的署名：江砚。
这个名字，像一根钉子，狠狠扎进了他的记忆深处。
林飞猛地抬头，视线定格在简历上那栏“职业：无”上，一股荒唐又惊悚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个声音，分明就是几月前被全网封杀的影帝江砚！
“老张，先别急。”
林飞抬手，按住了总导演激动得有些发抖的肩膀，手指在搜索栏里敲下两个字：江砚。
回车。
满屏都是一个天之骄子陨落的轨迹——金鼎奖封帝的剧照、粉丝数百万的个人主页截图，以及那场声势骇人、至今仍是业内禁忌的封杀通告。
【惊爆！影帝江砚得罪资本巨头，所有资源一夕清空！】
【《破晓》剧组紧急换角，江砚三年心血付诸东流！】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惋惜的抽气声。
就在这时，林飞的鼠标无意间划过页面右侧的推荐栏，一个带着#爆#字标签的视频，突兀地跳了出来。
#前影帝女装首播##江砚伪音骗粉#视频封面，是一个穿着高开衩旗袍的纤细背影。
画面虽然模糊，但那张清隽又写满屈辱的侧脸，与三年前意气风发的影帝剧照，分毫不差。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如果说之前的封杀，众人还觉得是天妒英才，那么这个女装首播，就像一盆无法理解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堂堂影帝，何至于此？
“飞……飞哥……”
助理的声音都在发颤，“这……还联系吗？”
这个电话拨出去，接下的，就不再只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天才，还附赠一桩足以沦为全网笑柄的丑闻。
林飞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的不是那些不堪的新闻，而是那三段试音。
那声音里淬着的血肉与灵魂，是做不了假的。
他拿起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那个号码。
“风险我担着。”
他沉声道，“这么好的声音，要是埋没了，才是我们这行的罪过。”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道冷淡又沙哑的声音：“是我。”
林飞开门见山地发出邀请，然后首接摊牌：“江先生，你的试音我们非常满意。如果你愿意来，赢武帝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两个字：“地址。”
挂了电话，林飞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只觉得这个叫江砚的男人，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第二天下午，江砚推开了磐石工作室的门。
会议室里，林飞和总导演等人早己等候多时。
简单寒暄后，总导演便切入了主题，语气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审视：“江先生，你的试音很惊艳。但是，少年音的部分，是不是……太软了点？缺了些帝王的根骨。”
江砚没有反驳，只是抬眸望向总导演，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下一秒，他的声音变了。
“哦？”
他先是用试音时那种天真的少年音，清亮如山间小溪，“那依导演看，朕，该是什么样？”
话音未落，他的眼底骤然沉下，声线也随之压低，整个人仿佛淬了冰，带着洞悉一切的阴冷与压迫感，一字一顿地补充道：“……还是说，朕的伪装，应该更完美一点？”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线，从同一个人的喉咙里一气呵成地流淌而出。
一个天真，一个狠厉，却又完美地凝结在“赢武帝”这个角色的躯壳里。
整个会议室，静得可怕。
总导演张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地一拍大腿：“怪物！你简首是个怪物！就你了！合同！林飞，马上签合同！”
合同签得很快。
离开时，江砚路过工作室的陈列柜，目光被一支老式的诺依曼U87话筒吸引。
那是话筒中的经典，无数怀揣声音梦想的人，都渴望能握着它站在聚光灯下。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隔着玻璃，轻轻碰了碰那冰冷的金属外壳。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破碎的灵魂，仿佛被一点点重新粘合了起来。
然而，这股温热的暖意，刚走出环贸中心的大门，就被彻底冻僵了。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如幽灵般无声滑到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沈灼那张俊美而冰冷的脸。
“上车。”
江砚的血液，一寸寸凉了下去：“我和沈总，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
沈灼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正亮着，赫然是江砚女装首播时旗袍开衩处的恶意放大截图。
“你觉得，磐石工作室的股东们，会喜欢他们S级项目的男主角，有这种‘趣味’吗？”
江砚的身体，瞬间僵住。
沈灼推门下车，步步紧逼，高大的身形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伸手，一把拽住江砚卫衣的领子，就像当初在酒店里拽住他的领带。
熟悉的压迫感让江砚呼吸一窒，那晚被领带缠住手腕的屈辱画面，瞬间闪回眼前。
“江砚，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沈灼的指腹着他脆弱的喉结，眼神晦暗不明，声音低沉得像恶魔的呢喃，“你配音的时候……这里振动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羞辱和威胁，混杂着令人窒息的暧昧，像一张巨网，死死地将江砚缠住。
“你……无耻！”
江砚气得浑身发抖。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更无耻。”
沈灼松开他，眼里的热度尽数褪去，只剩寒冰，“你会后悔签了那份合同。”
迈巴赫绝尘而去，留下江砚独自站在原地，被晚高峰的人潮淹没。
他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被更浓烈的血腥味所取代。
他没哭，眼睛却红得可怕，那不是绝望，是燃烧到极致后疯狂膨胀的滔天恨意。
他拿出手机，擦干手心的冷汗，拨通了林飞的电话。
“林制片，关于赢武帝的人设，我有一个……颠覆性的想法。”
电话那头的林飞显然愣住了：“什么想法？”
“我要配一个，黑化的赢武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