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梁国都

离开丰裕县，告别了熟悉的乡土气息，李凡踏上了南下的官道。他的目标很明确——大梁国的国都，天京。一来，他从未见过真正的繁华帝都是什么模样，心中存了几分向往；二来，他琢磨着，国都之地，龙蛇混杂，说不定就能遇到一两个同道中人，哪怕只是交流几句修炼心得，或许也能对他突破瓶颈有所启发。之前他寻访名山大川，多是些风景秀美之地，灵气或许有，但隐士高人却没碰着半个，这次换个思路，去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碰碰运气。

丰裕县地处梁国北境，去往位于南方的天京，路途颇为遥远。李凡也不急，一路步行，权当是游历山水，体察民情。他身负练气三层的修为，脚程比常人快上许多，体力更是悠长，日行百里也不在话下。

这一路上，倒也不算太平。乱世之中，匪患丛生。李凡就遇到过好几拨拦路剪径的强人。这些山匪多是些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见李凡一个年轻书生打扮，又孤身一人，便狞笑着围了上来，口中不干不净，挥舞着刀枪。

李凡起初还尝试讲道理，但收效甚微。后来他也懒得废话了。面对几个凶神恶煞扑上来的匪徒，他神色不变，只是随手从腰间皮囊里抽出一张绘制好的火球符，指尖灵力微吐，轻叱一声：“去！”

嗤——！

一道橘红色的火球拖着尾焰，如同流星般激射而出，狠狠砸在官道旁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

轰！

一声闷响！木屑纷飞！那树干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焦黑深坑，边缘还冒着青烟和火星！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土匪掀了个趔趄！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土匪们，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叫嚣声戛然而止。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棵还在冒烟的大树，又看看李凡手中那张轻飘飘的黄纸，脸上血色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其余土匪如梦初醒，纷纷丢下武器，跪倒一片，磕头求饶，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李凡看着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心中并无多少杀意。他收起符箓，淡淡道：“起来，带路，去最近的县衙。”

土匪们哪敢不从？一个个如同鹌鹑般，乖乖地在前面带路，将李凡“押”到了最近的县城。县衙的差役看到李凡带着一群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土匪来投案，也是惊奇不己。问明缘由，得知是这位年轻的“仙师”出手降服了为祸乡里多时的匪帮，县令又惊又喜，不仅重赏了李凡百两纹银，还大张旗鼓地表彰了一番。李凡对此不甚在意，领了赏银便继续上路。

除了匪患，他也遇到了一些天灾人祸留下的痕迹。路过一个偏僻村落时，正赶上那里闹起了时疫（瘟疫）。村里愁云惨淡，病倒了不少人，缺医少药，只能听天由命。村民们看到李凡这个外乡人，都惊恐地躲避，生怕被传染。

李凡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患病村民的症状：高热不退，浑身乏力，皮肤隐隐透着不祥的青黑色，带着一股微弱的、令人不舒服的阴晦气息。他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绘制的“驱邪符”。这符箓虽不能治病，但或许能祛除病人身上沾染的邪秽之气，增强其自身的抵抗力？

他找到村里的里正，说明来意。里正将信将疑，但看着村里不断有人倒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李凡取出一叠驱邪符，让里正找来干净的清水。他指尖灵力流转，将一张驱邪符悬于水盆之上，口中默念法诀。符箓无火自燃，化作点点淡金色的光屑，如同萤火般融入清水之中。原本清澈的水，顿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淡淡的檀香气。

“将此水分发给患病之人饮用，每人一小碗。”李凡吩咐道。

村民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符水分了下去。说来也奇，那些病势较轻的村民，喝下符水后，当夜高烧就退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病重的虽不能立竿见影，但气息也平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奄奄一息。连续几日饮用符水，加上李凡指点他们用艾草熏屋、注意隔离清洁，这场来势汹汹的时疫竟真的被控制住了，没有继续蔓延，患病者也大多好转。

村民们感激涕零，将李凡奉若神明，拿出家中仅有的鸡蛋、腊肉想要酬谢。李凡只收下了一些干粮和清水，婉拒了其他馈赠。看着村民们劫后余生、充满希望的脸庞，他心中也涌起一丝暖意。这符箓之道，除了争斗，原来也能救人。

就这样，一路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李凡的“仙师”之名，竟隐隐在沿途的乡野间流传开来。不过他自己并未在意，依旧保持着低调，风尘仆仆地向南而行。

走了将近两个多月，脚下的官道变得越来越宽阔平整，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车马辚辚，商旅不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越来越浓郁的繁华气息。终于，在翻过一道长长的山梁后，一片难以想象的壮阔景象，如同画卷般在李凡眼前豁然展开！

远方，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矗立着一座雄伟到难以形容的巨大城池！那城墙，高耸入云，绵延不知多少里，一眼望不到尽头！城墙由巨大的青灰色条石垒砌而成，厚重如山岳，透着一股亘古沧桑的磅礴气势！墙头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如同密密麻麻的蚁群，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寒光。

无数条宽阔的官道如同巨大的血管，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汇入那巨大的城池。道路上，人流车马，摩肩接踵，喧嚣鼎沸之声，即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也隐隐可闻。城池的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厚重的人间烟火气，与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驳杂的“气”。

城门口，巨大的门洞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潮。高大的城楼之上，三个鎏金大字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光芒万丈，即使远隔数里，依旧清晰可见：

大梁国的国都，天京，终于到了！

李凡站在山坡上，望着眼前这雄伟壮丽的大梁国都，饶是他己是踏入仙途的修士，此刻也不禁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这与他在丰裕县、在沿途小城所见的景象，完全是天壤之别！这是一种属于凡俗王朝顶峰的、汇聚了亿万生灵气运的磅礴气象！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浓郁的烟火气、汗味、牲口味、还有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冲入鼻腔。这与山林间清冽纯净的空气截然不同，却带着一种鲜活滚烫的生命力。

“国都天京……”李凡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这里会不会有同道那？”

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衫，背好行囊，迈开脚步，汇入了那通往巨大城门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