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她哪儿都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她哪儿都好

“啪——”

水杯被打翻在桌子上，放了茶叶的温水流了大半个桌面。

武慕儿站着，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松石，他神情淡淡，那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矜贵感，曾经是那么令她着迷。

眼下，却是那么让她心痛。

她喉咙都跟着在痛：“认真的？”

陆松石眯了眯眼：“当然。”

垂着的手攥紧成拳，指甲插进掌心，钻心的痛，武慕儿浑然不觉，继续追问：“是女知青吗？”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陆松石的脸色，由无所谓，一点一点变为冷漠，在武慕儿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

“看来你是没什么正经事，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说完，他双手抄兜，转身朝门口走去。

武慕儿追了上去，对着陆松石的背影大喊道：“你也知道乡下女孩说不出口是吗？”

陆松石停了下来。

背对着武慕儿，他的眉头，皱起无语的弧度。

“你离开部队，心情不好想去乡下散心，我能理解，在乡下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你感觉寂寞，想谈对象我也能理解，但我不希望你糟蹋自己！”

武慕儿一串话说完，泪水涌上眼眶。

她是真的喜欢陆松石，这么多年，她身边不乏追求者，有一些甚至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

可她谁都不要，就要他。

哪怕是他受了伤没了光环，变成一个普普通通下乡的知青，她依旧愿意将一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

陆松石扭动肩膀，侧过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武慕儿，冷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好？但是，在我眼里，禾禾比你哪儿都好。”

武慕儿怔住。

她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陆松石吐出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字眼。

“我不想跟你说，不是因为她是乡下女孩拿不出手，而是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还没到说那些私事的份上。我现在是有对象的男人，你是个女的，我不想跟你说太多有的没的。”

“希望你以后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更不要对我的对象出言不逊。你没有那个资格。”

“就这样。”

一阵风吹过，饭店的门打开又关上。

武慕儿傻傻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神，一直等到又有客人来了，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她才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冲出门去。

病房里，陆爷爷依旧静静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陆松石站在走廊里，后背靠在墙壁上，抱着胳膊，重重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几近暗了，一串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陆松石面前停下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陆松石猛地抬头，对上陆云峥儒雅随和的一张面孔。

许久不见，兄弟俩都有些无言。

还是陆云峥先开了口：“我看看爷爷。”

陆松石开了门，陆云峥迈步进入病房，他紧随其后跟上。

为陆爷爷擦手擦脚，按摩了双腿之后，陆云峥坐在椅子里，淡淡开口道：“我刚刚在家里，见到武慕儿了。”

陆松石蹙眉，眼底掠过一抹厌恶。

陆云峥瞧见了，微微停顿了下，才接着说：“爷爷晕倒的原因，他们都跟我说过了。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

“正常人都不会信。”陆松石哼了声，没好气咕哝道：“我是去乡下当知青，又不是被抓了魂了，能变成信里写的那个鬼样子？”

陆云峥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将水盆里的水倒掉，毛巾拧干挂好，他才转身，直视这个表面看似跟自己一样寡淡，实则比自己热血多了的弟弟。

“跟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陆松石抬眼，对上陆云峥好整以暇的神情，顿时有几分羞涩。

“她……”他咬咬唇：“她很好。什么都好。”

陆云峥静静看着陆松石。

听他说初次见面时对女孩的误会，以及后面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被女孩直白又天真的性格所打动。

“跟她在一起，就好像我当年去当兵一样，我感觉血液都是热的，看什么都新鲜，都有意思……”

陆松石猛地咬住舌尖。

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太多，他看向陆云峥，有几分不安，几分期待。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娶了新的女人并且生了孩子之后，爷爷和大哥，就是他最亲的亲人了。

可惜自从大嫂意外去世，大哥就变得沉默寡言了，他作为一个性格也比较闷的人，跟大哥的交流日益减少。

上次一次性兄弟俩说这么多话，还是大嫂还没离开人世的时候。

“挺好的。”陆云峥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对往昔的怀念，似乎回忆到了自己的过去，他又重复了一遍：“真挺好的。”

“哥……”

陆云峥站起身：“爸那边，我会替你去说，外国的专家医生明天就到，放心，爷爷很快就会醒的。”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对陆松石说道：“自由不代表向下堕落，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不要浪费生命。”

“是。”陆松石认真回答。

陆云峥走后，陆松石站在窗边，想了很多，夜幕降临之际，他走出了医院。

……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叶禾禾就起来了。

她先去捡了鸡蛋，收拾了鸡窝，接着又自己烧热水打热水，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等头发晾干的功夫，她又给菜园浇了水。

叶家人起床后，看到叶禾禾已经做了这么多事，震惊又心疼。

“傻闺女，你要洗澡，喊一声，妈给你烧热水啊。一个人干这么多，小心累着。”

夏日的清晨吹着暖风，在晨光的照射下，叶禾禾湿漉漉的长发很快就干了，她一边熟练地编辫子，一边对叶母撒娇：“妈，我不累，昨晚睡得很香。”

叶母心里清楚，叶禾禾心里惦记着陆松石，肯定没睡好。

但闺女懂事，她也不忍心戳破闺女的逞强。

吃过早饭，伍瑞阳跟叶禾禾一同出发，暂时没有拖拉机，俩人只能步行，路途漫长无聊，伍瑞阳受不了安静的氛围，没话找话。

“我昨晚梦见陆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