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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试吃的闹剧（或者说盛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当最后一点免费提供的蔫菜和老豆腐被瓜分殆尽，红汤锅底的浓度也下降了不少时，人群才渐渐散去。
留下的是一个杯盘狼藉、满地狼藉（汤汁、菜叶、踩碎的豆腐）的大堂，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霸道辛香。
忠伯累得几乎虚脱，扶着腰大口喘气，看着眼前的混乱景象，愁眉苦脸：“小姐……这……这糟蹋的……还一分钱没进账呢……”
林晚却毫不在意，她的目光灼灼发亮，紧盯着那几个没有离开、反而凑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刚才“地狱体验”的年轻人。正是那个最先喊“爽”的精瘦男子和他的同伴们。
“值！太值了！”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忠伯，你看到没有？有人爱死它了！免费的试吃结束了，但生意，才刚刚开始！”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挤出最和善（带着点邪气）的笑容，走向那几个年轻人。
“几位小哥，吃得可还尽兴？”林晚笑着问。
“尽兴！太尽兴了！”精瘦男子名叫王三，是附近有名的泼皮闲汉，此刻却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激动地比划着，“老板娘！你这‘地狱火’，绝了！辣得痛快！麻得过瘾！吃完浑身舒坦！比喝最烈的烧刀子还带劲！就是……就是免费的量太少了，还没尝够味儿呢！”
“就是就是！那毛肚，脆生生的！吸饱了汤汁，一口下去，嘶……那感觉！”旁边一个同伴也回味无穷地咂着嘴。
“几位喜欢就好。”林晚心中大定，知道第一批“种子用户”算是抓住了，“免费试吃是开业的彩头，让大家尝尝鲜。若还想吃，现在就可以点。素菜三文钱一份，豆制品五文，荤菜……特别是几位刚才尝的毛肚、鸭肠、猪肝这些‘下水’，十文钱一份！”
“下水？”王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嗨！管它下水上水！好吃就行！老板娘，给我来一份毛肚！一份鸭肠！再来……再来一份豆腐！对了，这汤底怎么算？”
“汤底免费，按人头收炭火钱，一人三文。”林晚早就想好了定价策略。底料是核心，但初期必须用免费汤底吸引人，靠食材赚钱。炭火钱是保底。
“成！划算！”王三一拍大腿，“兄弟们，都别愣着！自己掏钱！今天我请客……请不起！各点各的！赶紧的！刚才那点塞牙缝都不够！”
在他的带动下，几个泼皮闲汉纷纷掏出了自己干瘪的钱袋。虽然钱不多，但凑在一起，也点了好几份毛肚、鸭肠、猪肝和素菜。
当忠伯颤抖着手，接过那几十枚还带着体温的铜钱时，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钱！开张了！真的开张了！虽然不多，但这是实实在在的收入！是活下去的希望！
林晚亲自为他们涮菜（初期需要引导），看着他们被辣得嘶哈作响、涕泪横流却又大呼过瘾、筷子不停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才是“地狱火”真正的魅力所在——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获得无与伦比的释放和满足！
王三这桌的“饕餮”景象，以及他们毫不掩饰的大声赞叹，如同最好的活广告，吸引了更多在门口徘徊观望的人。一些被免费试吃吓退、但又被同伴描述勾起好奇心的，一些纯粹被那霸道香气和热闹场面吸引的，也开始试探性地走了进来。
“老板娘，给我们也来一桌！尝尝鲜！”
“那个……毛肚，也给我们来一份！”
“素菜两份！先尝尝味道！”
虽然点的大多是素菜和豆制品，点“下水”的还不多，但毕竟有人愿意掏钱了！破败的大堂里，渐渐坐下了三西桌客人。虽然依旧简陋混乱，但终于有了几分“食肆”的模样。
更让林晚惊喜的是，王三那桌人吃完后，意犹未尽，拍着桌子喊道：“老板娘！明天我还来！这‘地狱火’，我王三认了！兄弟们，走！跟我去东市赌坊那边说道说道，让那帮土鳖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爽’！”
几个泼皮带着一身浓烈的辛香气和满脸的亢奋红晕，咋咋呼呼地离开了醉仙楼。他们成了“地狱火”的第一批狂热拥趸，也是第一批免费的、自带流量的“宣传员”！
“地狱火”的邪名，如同它霸道的香气，开始在这座城市的底层角落，悄然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