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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寒风依旧刺骨。一夜未眠的林晚和忠伯，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疲惫不堪的身体，站在醉仙楼那扇被踹歪的大门前。
那块写着“天下第一锅”的破木板招牌，在灰白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醒目，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邪气。门内，大堂中央那口架在砖灶上的大铁锅沉默矗立，如同一个等待献祭的祭坛。破旧的桌椅板凳围着它，像一群等待狂欢的乞丐。
“小姐……真的……真的会有人来吗？”忠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恐惧。他看着空荡荡、冷冰冰的大街，只有几个缩着脖子匆匆赶路的行人，连看都没看这破招牌一眼。昨天孙大牙的威胁还言犹在耳，今天就要开门卖那“地狱火”？他只觉得手脚冰凉。
“会来的。”林晚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平静。她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旧棉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街面。她的手里，攥着最后几枚可怜的铜钱——昨天买炭剩下的。“忠伯，拿上锣。”
忠伯一愣，茫然地接过林晚递过来的一面破锣和一根光秃秃的锣槌。这锣还是以前醉仙楼开业时用过的，蒙尘多年，声音都哑了。
林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头的忐忑和身体的极度不适。她走到街边，对着几个缩着脖子、好奇张望的闲汉和早起的小贩，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瞧一瞧！看一看啦！醉仙楼新店开张！‘天下第一锅’今日开业大吉！”
她的声音在寒冷的清晨显得有些突兀和尖利，瞬间吸引了几道目光。
“免费试吃！新奇吃法！前所未见！包您大开眼界！”林晚继续喊着，同时示意忠伯，“忠伯！敲！”
忠伯一哆嗦，下意识地举起锣槌，闭着眼，用力敲了下去！
“哐——！”一声沉闷、带着破音的锣响，如同垂死野兽的嘶吼，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开！效果……意外地“震撼”。不仅吸引了更多路人的目光，连旁边店铺里都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
“免费？啥东西免费？”一个穿着破袄、缩着手的闲汉凑了过来，狐疑地看着林晚和那块邪性的招牌。
“新奇吃法？能有啥新奇？莫不是变戏法？”一个小贩推着独轮车停下脚步。
“醉仙楼？不是早垮了吗？这又闹哪出？”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嘀咕着。
林晚抓住机会，提高音量，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神秘感：“诸位街坊！走过路过莫错过！‘天下第一锅’，今日推出惊世奇味——‘地狱火’！免费试吃一小碗！让您体验一把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什么叫大汗淋漓，通体舒畅！错过今日，后悔终生！”
“地狱火？这名字听着就吓人！”有人惊呼。
“免费试吃？真的假的？别是骗人的吧？”
“冰火两重天？大汗淋漓？这大冷天的，听着倒有点意思……”
“哐！哐！哐！”忠伯在林晚的眼神示意下，硬着头皮，卖力地敲着破锣。那破锣声虽然难听，但在“免费”二字的刺激下，配合林晚极具煽动性的叫卖和“地狱火”这个邪性的名字，成功勾起了越来越多路人的好奇心。尤其是那些闲汉和胆子大的，慢慢围拢了过来，对着醉仙楼破败的大门和里面那口古怪的大锅指指点点。
人群越聚越多，议论纷纷。好奇、怀疑、看热闹的心态交织在一起，在醉仙楼门前形成了一小片嘈杂的区域。
林晚看着聚集的人气，心中稍定。第一步，造势，成了！虽然寒酸，但效果达到了。
她趁热打铁，对忠伯使了个眼色：“忠伯，点火！烧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