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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是纸飞机。
初桐弯腰捡起，打开纸条。
席政南的字很好看，线条粗狂，笔锋带着浓墨，苍劲很有力度。
就是内容和他人一样又冷又奇怪，两行字。
【扫完了.】
【郑重告诉你，我不是一把年纪，今年26.】
初桐：？？？
全然忘了昨晚阴阳席政南一把年纪，有问题的那番话。
初桐一脸问号，不懂他想表达什么，看完了顺手想撕掉。
席政南没有手机，没有微信，就当纸飞机是两人建立友谊的聊天窗口吧。
拿出笔，给他回复，写完折成纸飞机，想告诉他记得看。
初桐从包里拿出手串戴上，对着手串说话，“席同志，我给你回信了，记得看啊。”
没回应。
他没戴手串。
也对，人家今天要相亲，知道手串能听见彼此说话后，戴着去不好，总不能偷听别人相亲过程吧。
都相亲了，还聊天不合适。
初桐将折好的纸飞机揉成团，随手扔到角落，取下手串放到房间。
客厅里的垃圾己经清理干净，墙面也恢复了原样。
初桐拿出手机，不自觉摇头轻笑，席政南无端成了人肉屏蔽器，在，没信号，不在，信号就恢复了。
席政南正吃着早饭，吃着吃着看向摆在一旁的手串。
只有他的房间才能连接初桐那边？
如果不是，休完假要回部队，他没成家是和战友们住宿舍。
军区是保密单位，席政南不能冒险戴着手串回军区。
如果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家。
席政南蹙眉，怎么好像自己很舍不得的样子。
屁，没有，只是这么一想。
可没忘初桐说他一把年纪，有问题。
特意写纸飞机，飞过去解释自己多少岁，她会打开看吗？
没别的意思，单纯想表达自己很年轻，身体健康强壮。
“墙里有孙媳啊？”席老爷子晨跑完回来，看见孙子对着墙发呆。
席政南想到初桐，“墙里有刺猬。”
“刺猬？”席老爷子一巴掌抽他后脑勺，“我看你就像刺猬！”又发现他手腕上的只有手表。
“串儿呢？”
席政南捏着手串放在桌下，另只手拿筷子先嗦了口面，才明知故问，“什么串儿？”
“少装蒜，你娶媳妇用的吉吉串！”
这孙子哪儿都好，靠自己升到了刚升到营长，就是娶媳妇这件事上不争气。
不是席老爷子吹嘘，他孙子高大威武，五官端正，前途无量。
摆到市面上抢手货无疑，哎，事与愿违啊。
大院里年纪和家世对得上的姑娘，席老爷子都撮合过，可以说己经把大院都相完了，结果呢，对方嫁的都不是他孙子。
起初席老爷子以为臭小子肯定在相亲过程中，摆臭脸或者吓唬人，人家才不愿意的。
谁知打听下来，对方都说席政南很有礼貌，只是无缘做革命伴侣。
但席老爷子哪儿知道别人说的都是违心话啊，总不能说你家孙子不是个东西吧。
人家都说无缘了，席老爷子心凉了大截，都看不上他孙子。
孙子相亲屡次失败，想着人的一生不完美，不会什么都有。
好比他孙子有本事，长得好，就是缺真爱，他老人家愁啊。
前些日子，去老战友家串门，战友家的孙媳手艺不错，成天在家捣鼓衣服鞋袜，还有木质手串之类的。
战友知道他这把岁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席政南婚事。
聊着聊着，就要送一条吉吉串给席老爷子，说是戴着去相亲一定能成。
‘一定能成’西个字，老爷子觉得好听。
不过不能白拿，硬塞了十块钱给战友家。
要是真灵验，回头再送些红糖给战友家，当还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席老爷子闹心，“赶紧给我戴上，今天相不回来个孙媳妇，我，我就，我就饿肚子！”
老招数，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席政南手指轻敲桌面：“老首长敢饿一顿，今儿这门我就不出了。”
爷爷曾是军政要员，老司令，退下来后都叫他老爷子或者老首长，席政南和唯一的亲人关系好，拌嘴时都爱这么叫。
席老爷子撸起袖子，“皮子痒了啊！我就问你，戴不戴？”
席政南慢条斯理嗦完最后一口面喝干汤，擦了擦嘴，抬头看闹小孩脾气的爷爷。
欠揍的语气道：“不戴。”
说是这么说，却当着老爷子面戴上手串，起身朝外院走去。
席老爷子又气又笑，追上去叮嘱道：“开车去，人家要是相中你了，下午带回来吃饭。”
老爷子这级别退下来有警卫员和勤务兵，保护和照顾，车子是公家的。
席政南不听不听，自顾骑上二八大杠离开了。
“哼，臭小子非得气死我才满意！”席老爷目送孙子。
警卫员在一旁道，“老首长放心，刚才我看席营长盯着手串发呆，我猜他应该是有心上人了。”
没撒谎，以席营长的警觉性，有人靠近不可能没察觉。
今早席营长魂不守舍的，没发现警卫员暗中观察。
想到席营长那微表情，啧啧，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扯嘴笑。
那副嘴脸警卫员熟啊，他表哥想媳妇的时候就会写在脸上。
席老爷子嗓门止不住提高，“有心上人了？！在哪儿，我咋不知道？”
“小王说昨晚席营长问他要了碘伏、镊子、纱布，说是小伤口自己能处理。”
小王是勤务兵，席老爷子心急了，“臭小子受伤了？”
“老首长别担心，只是被扎了下。”警卫员把看见的汇报给老首长。
席政南昨晚拿了简单的医药用品，早上急匆匆下楼拿扫帚和撮箕，撮箕里装的是玻璃碎渣，还有碎掉的木凳。
警卫员从口袋里拿出证据，“我趁席营长不注意，捡起来的，老首长您看。”
席老爷子接过帕子包住的证据，里面躺着一片白色花瓣，还有玻璃碎渣。
警卫员分析，“席营长房间里没有花，也没有玻璃。”
席营长一个大男人不会养花，房间连镜子都没有，哪儿来的玻璃，要有，也只剩下窗户，窗户好好的没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