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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徊站在第七区的边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甜味，像是过期的糖果和血腥气混合在一起。远处，一座废弃的游乐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摩天轮的轮廓歪斜扭曲，像是被某种巨力掰弯的脊椎骨。
"《小红帽与她的沉默羔羊》的入口就在里面。"苏翎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剪刀的刃口上残留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某种更古老的锈蚀。
林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游乐场门口的地面上——那里散落着几团白色的绒毛，在黑色的雪中格外扎眼。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其中一团，绒毛立刻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指，细密的纤维蠕动着，试图钻入他的皮肤。
"……己经开始同化了。"他甩掉绒毛，站起身时，指节处己经泛起不自然的苍白。
苏翎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银色液体，倒在林徊的手指上。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像是灼烧着什么不可见的东西。
"别让它们寄生。"她说，"否则你还没进副本，就会变成它们的'羊'。"
林徊甩了甩手，皮肤上残留的银色液体迅速蒸发，留下一层极薄的金属膜。这是管理局特制的阻隔剂，能在短时间内抵御副本的侵蚀——但效果有限。
他们踏入游乐场的瞬间，雾气骤然浓稠，像是某种活物般缠绕上来。原本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八音盒的旋律，曲调扭曲变形，夹杂着细微的、类似牙齿摩擦的声响。
"欢迎光临童话镇。"
一个甜腻的童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却找不到源头。林徊握紧手中的晶核碎片——**暴食**的碎片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警告他什么。
摩天轮下，一本破旧的童话书静静躺在地上，封面上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小红帽与她的沉默羔羊》。书页边缘己经泛黑，像是被火烧过，却又诡异地保存完好。
"规则是什么？"苏翎低声问。
林徊摇头，"不知道。但所有进去的人最后都变成了羊……我们得假设，这个副本的规则和'身份转换'有关。"
他伸手翻开书页。
——世界在瞬间坍缩。
***
再睁开眼时，林徊站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树木的枝干扭曲如痉挛的手指，树皮上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无数张微缩的人脸。月光被树影切割成碎片，洒在地上像是一滩滩银白的血。
苏翎不在他身边。
"苏翎？"他低声呼唤，声音在森林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远处传来的童谣声，调子欢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大灰狼，饿得慌~"
"小红帽，快开窗~"
"不开不开，妈妈讲~"
"门外有只小羔羊~"
林徊的皮肤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正冒出细密的白色绒毛，像是某种寄生生物正在他的血肉里扎根。
"……糟了。"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银质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背的皮肤。鲜血涌出的瞬间，几缕绒毛像是受惊的活物般蜷缩起来，随后被他的血液冲刷掉。但伤口处，新的绒毛己经开始缓慢生长。
——这个副本的同化速度，比他预想的快得多。
森林深处，一座木屋静静地矗立在空地上。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羊毛，烟囱里飘出的不是烟，而是细密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她的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空洞，嘴角却咧开到一个不可能的弧度。
"欢迎，"她说，"我的小羊。"
林徊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右眼角，有一颗泪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