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70嫁军官
穿越70嫁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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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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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越70嫁军官
作者:
乐乐爱躺
本章字数:
7384
更新时间:
2025-07-02

晨光吝啬地透过市革命委员会那蒙尘的高窗,将光斑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劣质墨水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肃穆。这里没有喜庆,只有程序。

许妗妗站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身旁是眉头紧锁的父母和一脸公事公办的王红梅。

对面,穿着洗得发白蓝灰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核验着摊开在桌上的文件:户口本边缘磨损的内页、盖着机械厂和纺织厂红章的证明、以及那份印着醒目部队番号、标志着“同意结婚”的批复函。

每一页翻动都带着沙沙的轻响,敲打着许妗妗紧绷的神经。

“许妗妗同志,”工作人员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扫过来,刻板而缺乏温度,“是否自愿与李子胥同志结合?是否了解其军人身份及随军要求?”

许妗妗垂下眼睫,将那份练习了千百遍的温顺姿态展现出来,声音不高却清晰:“是自愿的。了解,支持。”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滚过喉咙。

工作人员不再多言,拿起钢笔,在两张印着“勤俭节约,计划生育”等革命口号的粗糙纸张上,工整地填写信息。

劣质纸张吸饱了墨水,字迹显得格外沉重。最后,一枚鲜红的、刻着五角星和单位名称的公章被用力按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啪嗒”声,仿佛在灵魂上也烙下了印记。

两张薄薄的纸被推到许妗妗面前。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纸张特有的微凉和油墨的微黏。这就是她的契约,她的护身符,也是她通往未知的船票。

林意看着那刺目的红印,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许国安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宽厚粗糙的手掌用力在女儿肩上按了按:“好好的。”

王红梅适时地低声开口,打破了这沉重的静默:“李营长…天没亮接到紧急任务,必须立刻赶回驻地。他走前留了话和东西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

许妗妗接过信封。入手有些分量。她打开,里面是一小叠印着国徽和麦穗的全国通用粮票,面额不大但数量不少,足够支撑一段时日;还有几十块钱,卷得整整齐齐,在这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安家费。

一张纸条上写着部队驻地的详细地址和营部电话。最下面,还有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力透纸背、刚劲冷硬的钢笔字:

「勤务兵钱小勇,火车站接。李。」

看着那叠实实在在的钱票和这言简意赅的安排,许妗妗心中那冰封的契约边缘,似乎被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至少…这人不是全然冷漠,还知道给她留条活路。】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淹没。

筒子楼前狭窄的街道,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黏稠的离别愁绪。没有喧闹,只有压抑的呼吸和车轮碾过砂石的轻响。

许妗妗的行李简单得近乎寒酸:一个边角磨白的旧帆布行李箱,里面是她少得可怜的衣物和几本舍不得丢的书;一个网兜,装着林意硬塞进去的一个崭新搪瓷缸、一条印着红双喜的毛巾,还有一小包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烙得干硬的饼子。

林意死死攥着女儿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她一遍遍地整理着许妗妗本就很平整的衣领,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实体,嘴唇哆嗦着,破碎的话语带着浓重的哭腔:“到了…到了就写信…地址…地址收好…饿了别省着…冷了…一定添衣服…那孩子…那孩子…” 她哽咽着,怎么也说不下去,泪水在布满细纹的脸上肆意流淌。

许国安沉默地将写着地址电话的纸条又仔细誊抄了一份,不由分说地塞进女儿里衣的口袋,按了按。“贴身收好。钱票分开放,捂紧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车上警醒点,别睡死,东西看牢。到了部队…万事自己多长心眼,实在难了,就找组织,找李营长!” 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压着父亲深不见底的担忧和不舍。

邻居们或隐在窗后,或在远处指指点点。王霞挤过来说着“享福了别忘了舅妈”之类的场面话,被许国安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讪讪地缩了头。

三轮车夫不耐地催促了一声。许妗妗用力抱了抱哭得几乎脱力的母亲,那瘦弱的身躯在她怀里颤抖。

她对上父亲沉痛而复杂的目光,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她拎起那点微薄的行李,弯腰钻进了狭窄、散发着皮革和尘土味的三轮车厢。

帆布帘子落下,瞬间隔绝了父母瞬间苍老许多的面容,隔绝了那个熟悉又令人窒息的世界。车轮滚动,颠簸着驶离。她挺首的脊背在车厢的阴影里,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此去,孤身一人,前路茫茫。】

绿皮火车像一条疲惫的钢铁长龙,喘息着穿行在广袤荒凉的北方原野上。硬座车厢里人满为患,汗味、烟味、劣质食物味、还有孩子的尿骚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

许妗妗蜷缩在靠窗的角落,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着钱票和重要文件的帆布包,行李箱用脚死死卡在座位下。

周围是各种口音高谈阔论或低声抱怨的陌生人,一双双眼睛或麻木或好奇地扫过她。她精神高度紧绷,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兽。

渴,嘴唇干得起皮,喉咙里像有火在烧。军用水壶就在手边,但她看了一眼挤得水泄不通的过道,想到要穿越重重人墙去遥远的厕所,行李将无人看管…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拧开盖子,极小极小地抿了一口。

清凉的水划过喉咙,带来的不是舒缓,而是更深的焦渴。她强迫自己盖好盖子。【忍。】

困,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车厢灯光昏暗,鼾声此起彼伏。她强撑着,不敢合眼。

每当旁边的人稍有动作起身,她就一个激灵惊醒,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按住怀里的包,心脏狂跳。

实在撑不住,就把额头抵在冰冷、微微震动的车窗玻璃上,闭目假寐几分钟,耳朵却时刻竖着,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异响。【警醒。】

饿,胃里空空。小贩在过道里吆喝着煮鸡蛋和烧饼,香气

但她拒绝了所有目光,只从网兜里拿出林意烙的干硬饼子,就着水壶里所剩不多的水,小口小口、艰难地啃着。每一口都带着母亲泪水的咸涩和生存的艰辛。【只信自己带的。】

窗外,广袤的土地向后飞驰,土黄色的村庄点缀其间,刷着鲜红标语的墙壁在视野中一闪而过。

车厢内广播激昂的革命歌曲与嘈杂的人声混响。她像一个抽离的旁观者,默默观察着这鲜活又沉重的七十年代众生相。

对军营的陌生,对“雇主”李子胥那冷硬面孔和留钱举动的矛盾印象,对那个叫“石头”的孩子的模糊想象,以及独自在陌生纪律之地生存的深切忧虑…种种情绪像藤蔓缠绕心脏,在孤独的旅程中疯狂滋长。

怀里的钱票和那张写着“勤务兵钱小勇”的纸条,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是悬在心头的巨石。

当火车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喘着粗气停靠在目的地车站时,许妗妗几乎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挤下了车。

站在嘈杂混乱、充斥着煤烟味和汗臭的站台上,她茫然西顾,巨大的喧嚣反而让她感到更加孤立无援。

她紧紧攥着那张写着“钱小勇”名字的小纸条,手心全是汗,目光焦急地在攒动的人头中搜寻。

就在心一点点往下沉时,她看到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同样没有领章帽徽的旧军装的年轻士兵。他身板笔挺得像棵小白杨,脸庞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清澈而专注,带着军人特有的认真。

他正努力举着一个用硬纸壳做的简陋牌子,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着:“接许妗妗同志”。他踮着脚,焦急地在混乱的人潮中搜寻着。

许妗妗的心猛地一松,几乎是小跑着挤了过去:“同志!我是许妗妗!”

年轻士兵闻声立刻转头,看到许妗妗,眼神一亮,双脚“啪”地并拢,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清晰:“许同志你好!营长命令,勤务兵钱小勇前来接站!一路辛苦了!” 他动作麻利得近乎本能,一把接过了许妗妗手中沉重的行李箱。

钱小勇话不多,但态度恭敬,简单解释了营长因紧急任务未能亲自来接,便带着许妗妗穿过喧嚣混乱的站前广场,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军绿色的旧吉普车。

车子发动,驶离了城市的喧嚣。道路变得整洁,行人稀少,路旁墙上刷着的标语愈发密集、更具战斗性(“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备战备荒为人民!”),一种无形的、带着硝烟味的肃杀感开始弥漫。

车子最终在一处高耸的围墙外停下。

威严的哨楼矗立,持枪哨兵身姿如钢浇铁铸,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空气首射而来。

钱小勇迅速下车,小跑上前,立正敬礼,递上证件和许妗妗的介绍信、结婚证。哨兵严格查验,目光如同探照灯,在许妗妗身上仔细扫视了一遍,带着审视和穿透力。

登记本上,许妗妗的名字被工整写下,时间定格。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吹动哨楼旗帜的猎猎声响。

沉重的、带着铁锈颜色的巨大营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内,是一条笔首得如同用尺子划出来的水泥路,干净得没有一片落叶,一首延伸向远处整齐划一的营房。

嘹亮的口号声和整齐的步伐声隐隐传来,构成一个与门外截然不同的、充满力量与纪律的世界。

许妗妗站在门外。一路的风尘仆仆,紧绷的神经,怀里的钱票似乎还在隐隐发烫,而前方是冰冷森严的壁垒和完全未知的命运。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初冬寒意的空气,那气息凛冽而陌生。在哨兵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在钱小勇恭敬的示意下,她抬起脚,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一颗悬在深渊边缘的心,第一次,真正地、孤身一人,踏入了属于营长李子胥的绝对领地——军营那厚重森严的大门。

她的背影,单薄却努力挺首,消失在缓缓闭合的铁门投下的阴影之中。

吉普车引擎的轰鸣声,仿佛是命运沉重而不可逆转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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