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风,沙尘飞扬,掠过傅家老宅那斑驳的青瓦,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推土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廊下铜铃在震动中发出嗡嗡的共鸣。
苏晚晚戴着防尘口罩,目光紧锁在工人们手中的动作,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将刻满葡萄藤蔓的木雕拆下。
突然,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变得异常滚烫,自从法庭上的那场对峙后,这枚镯子似乎总能在秘密逼近时发出预警。
“小心!”傅时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碎石擦着她的衣角砸在地上,溅起一地尘埃。
他西装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上的葡萄纹身,与老宅梁柱上的图腾不谋而合,“拆迁队说地基有异常,先别靠近。”
挖掘机的铲斗深入地基,金属碰撞声刺耳响起,如同古钟的低鸣。苏晚晚和傅时砚对视一眼,默契地冲向那扬起的尘土。
尘埃落定后,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盒显露出来,盒盖上的葡萄浮雕让两人的呼吸几乎同时停滞——这与钟楼密档里的保险箱纹路一模一样。
“用这个。”傅时砚掏出一块精致的机械怀表。表盖嵌入铁盒的凹槽,齿轮转动的声音与推土机的轰鸣交织在一起,仿佛地底深处的呜咽。
铁盒开启的瞬间,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滑落,上面用朱砂画着蜿蜒的矿脉,终点指向“阿尔卑斯山南麓”。
“这图...”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羊皮纸上。
傅时砚的目光深邃,他轻声说道:“这不仅仅是一张图,这是一段历史的线索,一个秘密的开始。”
苏晚晚的声音微颤,仿佛秋风中的落叶。她眼前浮现傅母日记里的字句:“时砚,你父亲和顾长河合谋夺取傅家矿产”,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翻开羊皮纸的背面,那“1995.7.15”的日期如同烙印般刺目——正是老宅火灾的那一天。
傅时砚的机械怀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他猛地扯开表盖,夹层里竟然藏着半张与羊皮纸上相同的地图。当两部分拼合的瞬间,山脉的轮廓完整地显现出来,而在矿脉的核心处,画着的葡萄图腾与苏晚晚颈间的胎记惊人地相似。
“原来当年不是为了诅咒。”傅时砚冷笑着,黑曜石袖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我爸追杀我们母子,是为了独吞这座金矿。
血色藤蔓的传说,不过是掩盖贪欲的幌子!”他回想起小时候父亲深夜翻看地图的身影,以及母亲临终前塞给他怀表时的坚决,喉咙不禁紧缩。
星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沉思:“爸爸妈妈!太奶奶找到好玩的东西啦!”小女孩举着一本皮质相册跑过来,发间的葡萄发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相册里夹着的老照片让苏晚晚的瞳孔骤然紧缩——年轻的傅母站在阿尔卑斯山脚下,身后矿洞入口立着刻满符文的石碑,而石碑中央,赫然是葡萄图腾。
“看,这图腾和你的一模一样。”傅时砚指着照片,声音低沉。
苏晚晚凝视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难道是巧合?”
“不,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秘密。”傅时砚的目光坚定,仿佛能穿透历史的迷雾。
星野好奇地凑过来,指着照片上的葡萄图腾:“妈妈,这个图案好漂亮,和你的一样呢!”
苏晚晚轻轻抚摸着星野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啊,宝贝,这可能是我们家族的秘密。”
“还有这个!”傅老太太的声音在老宅的走廊里回荡,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来,手中紧握着一本日记本,封面的边角己被岁月烧焦。
她颤抖着手翻开日记,那泛黄的纸页上,墨迹依旧清晰:“只要得到黄金之子的容器,就能解开矿洞封印......”
苏晚晚的翡翠镯子在手腕上炙热如火,她心中一震,突然想起顾言深在法庭上的狂笑:“血色藤蔓的诅咒才刚刚开始!”原来,那所谓的诅咒,竟是开启金矿的钥匙。
而她,作为“容器”,从被收养的那一刻起,就己卷入这场跨越二十年的阴谋。
“妈妈快看!”星野的童音划破了紧张的气氛,她指着一张羊皮纸,兴奋地说道,“这里的葡萄和我的拼图好像!”小女孩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木质拼图,那缺角处的纹路与地图上的矿脉完美契合。
傅时砚接过拼图,发现背面刻着细小的字:“唯有血脉相融者,方能得见真容。”
挖掘机的轰鸣声突然停止,工头脸色惨白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傅总,地底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他的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打断了他,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苏晚晚被傅时砚紧紧护在怀里,她的目光穿过飞扬的尘土,看着老宅残存的梁柱轰然倒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矿洞入口,幽蓝的光从洞口渗出,仿佛一只睁开的眼睛,窥视着世间的秘密。
“金矿的守护者。”傅老太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历史的尘埃中传来,“你爷爷曾说,矿脉里蕴藏着古老的力量,需要傅家血脉世代守护……”
她的话语突然被一阵尖锐的蜂鸣声打断,电子设备的屏幕在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唯有苏晚晚手腕上的翡翠镯和傅时砚怀中的机械怀表在昏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矿洞深处,锁链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傅时砚紧握着苏晚晚的手,语气坚定:“父亲他们曾企图独占金矿,却无法解开封印,于是编织出血色藤蔓的谎言。现在看来,”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顾言深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这个。”
星野紧紧拽着苏晚晚的衣角,声音带着颤抖:“妈妈,洞里有好多影子在动……”小女孩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苏晚晚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地图,终于明白了血色藤蔓的阴影为何始终挥之不去——这座被诅咒的金矿,正是所有阴谋的源头。
而在城市的阴影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凝视着矿洞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中的紫色药剂在玻璃瓶中沸腾,紫色的液体在幽光中翻滚:“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傅时砚,苏晚晚……当封印解除,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