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师王青

第二十一章 拜师王青

终于，一名弟子手持名册到来，朗声宣读入选者姓名。一个个名字报出，被念到者无不欣喜若狂，落选者则黯然神伤。

“苏云！”当自己的名字清晰地响起时，苏云只是平静地起身，眼中并无太大波澜。意料之中。

随后，入选的二十名少年被重新召集。秦执事再次出现，简短训勉几句，便命弟子将他们两两分组，各自引往指定的药师处报到。

与苏云同组的，是一个身材微胖、面皮白净的少年，名叫朱浩。他显然还沉浸在入选的兴奋中，圆脸上堆满笑容，主动与苏云攀谈起来，言语间颇为热络。

两人由一名沉默寡言的弟子引着，在宛如迷宫的百草堂院落中穿行。朱砂墙，青石径，廊檐下晾晒的药材散发出阵阵异香。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来到一处小院。

引路弟子在院中一间药香浓郁、陈设着诸多药柜和器具的房舍前停下，朝内恭敬道：“王医师，今年分配给您的新学徒到了。”

“进来吧。”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苏云与朱浩连忙整肃衣冠，迈步入内。只见一位身着葛布长衫、正伏案整理药材的医师抬起头来。看清来人面容，苏云微微一怔。那医师目光扫过两人，落在苏云脸上时，亦是一愣，随即笑道：“咦？竟是你这小子？”

苏云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位面容清矍、目光温润的中年医师，正是当初在平林镇的王青王医师！他连忙上前一步，与朱浩一同躬身拜下：“弟子苏云（朱浩），拜见王医师！”

王青眼中笑意更浓，挥手让那引路弟子退下，上前虚扶一把：“免礼。苏云，未曾想你我尽有师徒之缘？”

苏云首起身，也露出真诚的笑容：“确是意外之喜。小子亦未想到能拜王医师为师。” 朱浩在一旁看得有些迷糊，却也知趣地没多问。

王青捋了捋颌下短须，看着眼前两名新收的学徒，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既入我门下，有些话需先讲明。为师此前在平林镇坐诊，乃外派之职，一年为期。如今期满归来，堂中正需补充人手，培养新血。

尔等跟随为师学习，同样为期一年。一年之内，若能将基础药理融会贯通，辨识常用药材无虞，通过堂中考核，便可正式留任百草堂，或外派他处坐堂行医。”

他目光扫过苏云和朱浩，带着审视与期许：“若是一年之后，学无所成，未能晋阶医师，便只能将尔等另行分配至门中其他百草堂下属的药铺杂役之中，再无深造之机。此中关窍，尔等可明白了？”

“弟子明白！”苏云与朱浩齐声应道，神情都变得郑重起来。

“甚好。”王青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今日且先安顿。随我来，去领你们的衣物和住处钥匙。”

王青带着两人，熟门熟路地穿行于百草堂侧翼一片较为朴素的房舍区。此处多为连排的平房，显然是低级弟子和学徒的居所。

在一间挂着“杂务处”牌子的屋前停下，王青进去片刻，便拿着两套叠放整齐的灰布学徒短衫、两把黄铜钥匙和两块写着编号的木牌出来，分别递给苏云和朱浩。

“住处就在前面丙字排，第三间。两人一舍，钥匙收好。木牌是身份凭证，也是饭牌，切勿遗失。”王青指着不远处一排房舍，“放下东西，为师再带你们去认认饭堂的路。”

推开丙字三号的木门，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两张窄榻，一张方桌，两把木凳，一个脸盆架，墙角堆着两个空木箱。窗明几净，倒也清爽。苏云和朱浩迅速将分发的衣物放入木箱，便随王青离开。

饭堂位于居所区东侧，是一座宽敞的大棚屋。此刻正值饭点，里面人头攒动，颇为嘈杂。空气中弥漫着大锅饭菜的味道。

王青在门口停下，指了指里面：“学徒一日三餐皆在此处，凭牌取食。规矩是排队取餐，不得喧哗争抢，餐毕自行收拾碗筷。可记下了？”

“记下了，谢师父指点。”两人再次行礼。

王青摆摆手：“嗯，那你们自去用饭吧。吃饱后自行回房歇息。明日辰时初刻，准时到药圃寻我，不得迟误。” 说罢，便转身飘然而去。

苏云与朱浩对视一眼，拿着木牌，汇入排队的人流。饭食是简单的糙米饭、时令菜蔬和一勺飘着几点油星的炖豆。虽不丰盛，却也能果腹。两人寻了角落一张空桌坐下，默默吃完。席间，朱浩几次想找话题，见苏云只是安静吃饭，若有所思，便也住了口。

暮色西合，百草堂各处渐次点起灯火。两人回到丙字三号房，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朱浩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苏师弟，你……你之前就认识王师父？”

苏云坐在自己榻边，一边整理着那套灰布学徒衫，一边平静地回答：“嗯，在平林镇时有过几面之缘。”

“原来如此！”朱浩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羡慕，随即又有些讨好地说，“以后同住一屋，又同在一个师父门下，还望苏师兄多多照应啊！”

“朱浩师兄客气了，互相照应才是。”苏云应道。

苏云听朱浩闲谈得知，对方原是邻镇采药人。朱浩提及三年前旧事：“家兄曾赴药师学徒选拔，可惜铩羽而归，带回一部《百草籍》。” 言及自身，他神色微黯：“这三载寒暑，我日日苦读钻研此籍，奈何典籍浩繁艰深，至今仅记诵小半。” 他话锋一转，带着庆幸：“此番选拔亦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幸天可怜见，终得通过。”

二人都奔波一日，又经历考核，疲惫感终于涌上，吹熄了油灯。 苏云躺下，听着隔壁床上朱浩不久便响起的轻微鼾声，望着屋顶模糊的梁影，心中思忖着这百刀门中的打算，以及那位性情似乎颇为随和却也自有章法的师父王青。

子夜时分，苏云轻抬眼皮，见朱浩酣睡如泥，便悄无声息地盘膝于屏风后，运转赤元功。初来乍到，他不敢展露分毫实力。 二人间房，对他修炼来说着实不便， 唯有尽快通过考核，成为医药师，换得独立房间，才能安心修炼，不必再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