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雁门烽烟：血染边关（一）

第西十二章 雁门烽烟：血染边关（一）

徐晃率领一千新编步卒，抛弃了一切非必要的辎重，如同离弦之箭，昼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黄昏，顶着如血残阳，冲入了岌岌可危的阴馆城！

眼前的景象令徐晃这位久经沙场的悍将也倒吸一口凉气。昔日还算坚固的城墙，多处坍塌，砖石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箭矢攒射的痕迹，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墙根下的泥土，散发着浓烈的腥气。城外，原本的村庄己化为一片焦土，残垣断壁间，乌鸦盘旋，哀鸣阵阵。

城头上，雁门太守郭缊须发凌乱，甲胄破损，左臂裹着浸血的布条，仍在声嘶力竭地指挥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守军。城下，黑压压的鲜卑、匈奴联军正如同潮水般涌来，简陋的云梯不断搭上城头，箭矢如同飞蝗般遮蔽了天空！

“徐将军！你终于来了！”郭缊看到徐晃，浑浊的眼中迸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再晚半日…再晚半日阴馆就…”

“郭太守辛苦！徐晃奉命驰援！”徐晃来不及客套，环首刀铿然出鞘，声如炸雷，“儿郎们！随我登城！杀胡虏！保家园！”他身先士卒，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带着本部生力军，怒吼着冲上摇摇欲坠的城墙！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稳住了即将崩溃的防线。徐晃大开大阖，手中环首刀化作道道寒光，所过之处，攀上城头的胡兵如同割草般倒下！

他带来的新兵虽然紧张，但在徐晃身先士卒的激励和守城老兵们的带动下，也爆发出惊人的勇气，用长矛捅，用滚木礌石砸，用滚烫的粪汁和金汁（熔化的铅锡混合物）浇！城头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惨叫声、喊杀声、兵刃碰撞声震耳欲聋。

轲比能和于夫罗在远处高坡上观战，看到城头突然多出一股悍不畏死的生力军，攻势为之一滞。

“是王凌的援兵？怎么来得这么快？”于夫罗皱眉。

轲比能眼神阴鸷：“人数不多，不过是些新卒添油！传令，再攻！今夜必须拿下阴馆！把那个使大斧的汉将给我射下来！”他认出了徐晃的勇猛。

胡骑的攻势更加疯狂，不计伤亡。徐晃部伤亡急剧增加，但他牢记王凌“守得住便是大功”的嘱托，死战不退！他亲自带亲兵组成敢死队，哪里城墙告急就扑向哪里。

环首刀砍卷了刃，就捡起胡人的弯刀继续厮杀！血水浸透了他的战袍，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郭缊也拼死力战，两人并肩，硬生生将摇摇欲坠的阴馆城，钉在了胡骑南下的必经之路上！

就在阴馆城浴血奋战之时，王凌亲率的二千五百精骑，如同一道沉默的黑色闪电，正沿着荒凉的吕梁山麓和黄河故道，向西北方向疾驰。

一人双马，轻装简从。马蹄包裹着厚厚的麻布，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声响。斥候如幽灵般散开数十里，清除一切可能暴露行踪的胡人游骑。王凌深知，速度与隐蔽是此战胜负的关键！

“主公，前方五十里就是杀虎口！过了杀虎口，便是马邑地界，胡虏的后方！”赵云策马靠近，声音压得很低，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率领的神射营轻骑作为全军的前锋和耳目，不断将精确的情报传回。

王凌看着手中简陋但精准的沙盘（得益于张让那份“厚礼”），目光锁定在杀虎口西北方一片开阔的谷地——白狼原。那是胡骑南下劫掠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携带大量掳掠人口、财货北返时最可能选择的集结休整之地。

“传令全军，人衔枚，马裹蹄，加速通过杀虎口！目标，白狼原西侧高坡！务必在明日拂晓前，抢占有利地形，隐蔽待机！”王凌的声音斩钉截铁。

两千五百精骑如同融入夜色的洪流，无声而迅猛地穿过险峻的杀虎口隘道。凛冽的夜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但将士们心中只有沸腾的战意。许褚、典韦如同两尊铁塔，护卫在王凌左右，眼中凶光毕露，只待厮杀。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王凌的精骑如同鬼魅般登上了白狼原西侧连绵的高坡，俯瞰着下方宽阔的谷地。

斥候回报：轲比能和于夫罗的主力，因连日猛攻阴馆不下，掳掠了大量财货和数千汉民，果然选择在白狼原暂时休整，准备饱掠之后北返！此刻，谷地中篝火点点，胡骑们正沉浸在劫掠的狂欢和攻城的疲惫中，鼾声此起彼伏，警戒极为松懈。

王凌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时机己到！

“许褚！典韦！”

“末将在！”两将压抑着兴奋低吼。

“命你二人，率虎卫营、陷阵营重甲精骑一千五百，自高坡正面，以锥形阵全力冲阵！目标，敌军核心大帐！我要你们像烧红的铁钎捅进牛油，首插心脏！搅他个天翻地覆！”

“得令！”许褚、典韦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赵云！”

“末将在！”

“命你率神射营五百精骑，并并州轻骑一千，分作两队！一队随我，绕至敌军北侧退路，张开口袋！另一队由你亲自率领，以骑射游击，专射其战马、篝火、辎重！制造混乱，分割敌军！记住，不求杀敌多少，务必堵死其北逃之路！”

“云领命！”赵云抱拳，眼中是冷静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