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竹被他那充满憎恨和恐惧的目光刺得浑身冰凉!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外面的人……真的找到那个山洞了?!他们在砸门?!
“咚——!哗啦!”
第三声撞击!伴随着清晰的、岩石碎裂滚落的声响!
这一次,声音如此之大,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耳边炸开!整个空间似乎都因为这穿透性的巨响而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波般的震动涟漪!
“啊!” 余锦安被彻底惊醒,猛地坐起身,小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嫂…嫂子!什么声音?!”
余锦佑也被惊醒,茫然地坐起来,揉着眼睛,瓮声瓮气地问:“打…打雷?”
“砰!砰!砰!”
不再是撞击,而是连续的、疯狂的砸击声!
伴随着粗野的、模糊不清的怒吼和叫骂,如同恶鬼的咆哮,穿透空间的阻隔,清晰地灌入每个人的耳膜!
“妈的!堵死了!使劲!”
“这地方真隐蔽,要不是天亮了,还找不到这里呢!”
“他们肯定在石头后面!”
“砸开!粮食和女人都在里面!”
“老子闻到味儿了!快!”
每一句吼叫,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纪寻竹的心上!
完了!他们真的在砸入口!
那看似坚固的堵门石,根本撑不了多久!
一旦被砸开……她不敢想象那狭窄石室里的血腥场景!更不敢想象,如果那些人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会如何疯狂地搜索这附近?!
没找到人,他们会不会就守在这里了?!
空间能停留多久她还不知道,但是空间本就不可以进人,这次紧急关头,她精神暴涨才将几人都拉进来,但是她明显能感觉到空间在排斥他们一行人。
怎么办?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爹!爹!” 余锦安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朝空间边缘的余大石扑去,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外面!外面有坏人!在砸门!”
余大石在女儿扑过来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完好的右臂,一把将余锦安死死揽进怀里!他用身体护住女儿,目光却依旧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恐惧和决绝,盯着纪寻竹!
那眼神里的意思无比清晰——都是你招来的!现在怎么办?!这鬼地方能挡住他们吗?!挡不住就全完了!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压向纪寻竹!
她看着余锦安在父亲怀里惊恐的哭脸,看着余锦佑茫然又害怕的眼神,再听着外面那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近的砸击声和咆哮……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混乱的脑海!
“爹!” 纪寻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和恐惧而嘶哑尖锐,她猛地看向余大石,眼神里爆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光芒,“听我说!这里我的空间,就是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她几乎是用吼的,试图压过外面那震耳欲聋的砸击声,“外面一天,这里也是一天!现在外面天亮了,我们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我们在这里躲着!等他们砸开门,发现没人,以为我们跑了…等他们走远了,然后天黑了,我们再出去!”
余大石抱着女儿的手臂猛地一紧!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纪寻竹,里面翻涌着更加剧烈的惊涛骇浪!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空间?!这太可怕了,这绝对是妖法!!
是不是只要她想,她可以永远在这里,并且将他们也困在这里?!
巨大的恐惧和本能的抗拒几乎要将他吞噬!
躲在这个妖异的地方?把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完全交给这个无法理解的“妖女”和这个诡异的“妖域”?!
“砰——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传来!
伴随着岩石彻底崩碎垮塌的轰鸣和外面凶徒狂喜的嘶吼!
“开了!开了!!”
“冲进去!!”
“妈的!人呢?!怎么是空的?!”
“搜!肯定有暗道!给老子搜!”
完了!入口被砸开了!
凶徒己经冲进了石室!
纪寻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最后的侥幸破灭了!
他们就在外面!就在一墙之隔(虽然是无形的空间壁垒)!他们发现了空石室,正在疯狂搜索!
空间的壁垒似乎变得无比稀薄,外面凶徒疯狂的咆哮、翻找的声响、粗野的叫骂,如同就在耳边上演!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在头顶!
“爹!嫂子!我怕!” 余锦安在父亲怀里缩成一团,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余锦佑也被这巨大的声响和恐怖的气氛彻底吓懵了,高大的身躯缩在纪寻竹身边,眼神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巨大恐惧,死死抓住纪寻竹的胳膊,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坏…坏人…打…”
余大石死死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的颤抖,听着外面近在咫尺的索命之音,再看着纪寻竹那张惨白绝望的脸……
一股深沉的、带着血腥味的疲惫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决绝,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猜忌!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纪寻竹,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凶狠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
“你…确定?!这里能…能撑到他们滚蛋?!”
他没有问这力量是什么。没有质疑这地方的诡异。
在死亡面前,在保护孩子的本能面前,一切恐惧和猜忌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他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救命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来自他最深恶痛绝的“妖异”!
纪寻竹迎着他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心脏狂跳!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确定!爹!我确定!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找不到人,不可能一首耗在空山洞里!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他们离开!”
余大石的目光在她脸上死死钉了几息,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确认这最后的希望是否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