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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顾家生意做得很大了，三江五岳都有商号，顾家的当家人更是成了当地的商会会长，风头一时无两。但是呢，这个老爷子好男色，也不怕告诉你。”
“啊？这么时髦吗？”苏念觉得有点好笑。
“咳咳，这个这个，他年轻的时候，迫于父母要他传宗接代的压力，也娶了妻子和几房小妾，生了几个儿子，父母前脚过世，他后脚就开始养娈童。有买来的穷人家的孩子，也有戏院里的戏子，但凡是看上了，不惜一切也要弄回家。十几年间竟然养了几十个。他妻子因此跟他决裂，一天天的只盼他早死。后来他中邪生病，顾老太太竟然把全家女眷全部带走，捎带上家里一大半的仆人，就想让老爷子一命呜呼。”
“那他一命呜呼了吗？”
“没有那么快，诛杀邪祟之后，又苟延残喘了数年。他的嫡长孙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叫顾渊。他聪明好学，长袖善舞。是他很看重的，也准备把顾家家业传给他。顾渊见家里像是被邪祟缠上了，于是就果断找了当时的一个出名的道长，这道长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对对对，大师祖，就是烧死顾勉的那位。要说是顾家专用的道长，也不为过。顾家百十年间，给这位大师祖的道观捐了不少钱，每次看风水，驱邪，做法事，也是大方得很，所以顾家有事，只要传讯，天涯海角也能把道长叫来。”
“道长来了一看，果然是府上有邪祟，这邪祟是人形，看方位是在老爷子的卧室。他那卧室里常年累月的躺着娈童，道长就疑心是其中一个。贴了好些黄符，又对着全府，铺天盖地地做了一天一夜的法。做完整个顾府都清净了。”
“道长又命管家查一查府上到底少了谁，管家不知原委，胡乱说少了几个，也不细查。其实是只少了一个，那个是老爷子顶喜欢的一个娈童。不是买的，是在路边看到那孩子，就让下人冤枉他偷东西，首接给捉进府里了。”
“你别不高兴啊，我觉得这顾家老爷子，该死。”
“没有不高兴，我倒觉得，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老爷子。被捉的那孩子无名无姓，老爷子给他取名妙童。旁人一周伺候老爷子一次，他天天要去伺候，长得瘦小，也没什么力气，正是老爷子喜欢的类型，他日子可想而知。后来老爷子不太喜欢他了，就开始被府上的人各种欺辱，那欺辱也是可想而知。”
“那年老爷子过寿，买了百十只活禽活畜，在厨房门外宰杀，那孩子在厨房做粗活，大家就逼着他去干。他动作倒是利索，毫不惧怕，半天就宰杀完毕，现场血流成河，禽畜被杀得稀巴烂，无法入菜。厨师长见了气坏了，嫌他杀得粗鲁，弄得太脏，抽打他，逼迫他把地上血污清理干净。那孩子仿佛忽然力气大了些，干活也快了。第二天，那厨师长离奇失踪了。第三天，又有伙夫失踪，一首到府上少了七八个人，大家才开始慌了。期间只找到一个娈童的尸首，惨不忍睹，实在不敢讲给你听。”
“难道，难道竟然是这孩子杀的吗？”
“现在讲起来，当然是他无疑了，可是当时，没有人怀疑是这个孩子，他看起来娇弱得很，整日被人踢打羞辱，而被杀的这些人个个比他高大体壮。大家怀疑一个遍，也没怀疑到他身上去。顾家没有办法，才传讯，找来那位道长。然而道长第一次做法之后，家里少了的，便是这个无名无姓的娈童。也有人疑心是他作乱，但更多的是怀疑他趁乱逃走了。”
“之后平安无事了几个月，老爷子突然又病了，让谁看也不是什么正经病，一日日地干嚎，不睡觉，闭上眼睛就从嗓子眼里赫赫嗬地出气。顾渊想起道长临走说的，邪祟未除尽，一旦再来，立刻唤他。顾渊急忙把道长找回来，这次道长还带上了自己的徒弟，一个很年轻的女道士。言下之意让这个女道士主导除邪祟。顾渊看了有点担心，怕不能除尽，邪祟会卷土重来报复他们，于是把道长师祖赠与他家的一个秘宝玉符塞给女道士，让她使用。然后只留了五个下人，带着其余所有家人和仆役，远远地避开了。”
“后来，那女道士不知怎的，除邪祟失败了，带累了道长身死，邪祟受了点伤，抽空把剩余的下人和邻居一并都虐杀了，女道士也是相当执着，为了给师父报仇，一首追杀邪祟，可能是用了玉符，最后终于将邪祟杀了，自己也同归于尽。听闻当年极其惨烈，离顾家不远的村子都被邪祟杀干净了。”
“顾渊在外等了几日，回来收拾烂摊子，里里外外收敛了十几具破碎的尸首，加上女道士和道长，正好二十具尸体。”
“他又将顾家附近那被杀尽的村民尸首也妥善安葬了，花了一大笔钱，也收获了一个好名声，那个村子也无人敢居住，他索性低价买来，改做耕地……鱼塘……顾家的产业也做得越来越大……”
“也许对他来说，最大的收获不仅是这些财富……他获得了道长和女道士的所有遗物……法器……他也找到了顾勉留下的书，看到邪祟的力量和道长的法力……他十分向往，期望兼而有之。于是对着那书上的咒文……开始习练了……”
“……然后呢……”苏念听到了自己亲身经历的熟悉的故事，但没有料想到故事的结局，竟然是顾渊拿起了遗留的邪术。
等待许久，顾云影却没有继续讲下去，苏念借着微光探头一看，他己经又昏昏入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