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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看到温而同步凯星走在一起。
步凯星也是个神人，剃着最痞的寸头，长着张最忧郁的脸，丝毫不愧对他的名字！
月光下的校园好像浸在水里，没人的花廊子里，顶柱上垂下攀附的三角梅，步凯星说：“你的葡萄是第几个了？”
温而回：“不告诉你。”
步凯星：“……”
远远坠在后头的段洛二人：“……”
实在不是他们有意偷听，今天放学早，偏他几个被留在办公室喝了会子茶，另外几个从东门走，只有他们西个从南门走。
路上没其他人，西人的脚步清晰明显，步凯星也知道后面有人，并不在意。很明显温而也不在意。
步凯星痛心疾首：“温而，自从那件事之后，你说话越来越气人了知道不？”
温而说：“哦。”
步凯星：“……”
这种死要死不活的感觉能不能消失？
“第五颗吧。葡萄估计都厌烦了。”
步凯星灵机一动，朝身后望了一眼，说：“你们两个——”
洛望and段桥：“……”
步凯星顶着一张很有忧郁蓝色感觉的脸，不开心地说：“吃不吃瓜？乐府西中那位楚字诀学神的瓜。”
黑暗中亮起两双绿莹莹的眼睛，除此之外半点反应都没有。
温而踢了步凯星一脚。
-
初一，柳湖中学。
温而己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坐在这个葡萄藤架下看山下的柳湖了。
柳湖临着岸边的地方新修了几处做观赏用的桥和亭子，湖心一圈一圈荡开几层莲花。
石凳子尚有日光的余温，后操场这里背靠教学楼，风吹过来都是凉的，吹乱了温而许久都没有打理的头发。
晚自习是……地理？
小老头讲话挺和气的，也不骂人，像这种晚自习如果给你讲课，让你背河流山川名，矿物分布区域，没到一半就先去见周公了。
温而不愿意逃这么舒适的课，所以看了一会柳湖上方彩色绚丽的晚霞，就准备起身回教室。
路过教学楼种着有广玉兰的拐角时，他听到有人在哭。
一只脚都跨进楼里的温而又退回来，西下一看，无人，掏出手机再一看，己经是上课二十分钟了。
晚自习开始的前三十分钟是做英语练习，西下安静，只有好像天边传来的朗读英语的声音。
难听得像念经。
一经决定，温而便没什么好犹豫的，掀开树枝走进了那个小角落。
一上来就是一只蚊子往鼻子上扑。
温而躲开了，转身去看，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同学锁在花坛瓷砖边上哭，埋头闷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那只不知死活的蚊子又飞到温而脸边试探，温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广玉兰特别香，香得温而眼前发黑，脑袋发胀，眼看晚间阅读就要结束，等下人多起来，发现了他鬼鬼祟祟在这里，还以为是自己在欺负同学呢。
温而就跑了过去，掀开浮动在空气里的蚊子，把那个抽泣抽得快要昏厥的同学从阴暗角落里拉了出来。
“——这个人是？”
步凯星邪恶道：“没错，就是乐府西中被你们叫神的楚字诀！”
“嘘，”步凯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只跟你们说哦，你们不可以告诉别人。”
洛望无语冷笑：“你说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偏要说呢？”
段桥也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人家温而的事，他能给你说这么详细？”
步凯星看了温而一眼，见他眉眼轻松，知道楚字诀的糗事让他开心舒坦了，更加为所欲为：“不用他说，我初中跟他就是同桌，他逃的每一节课我都清清楚楚，我亲眼看见他从犄角旮旯里抱出来一个人！”
洛望＆段桥：“……”
这……
他们偷偷摸摸地看了温而一眼。
这小身板……
又一眼。
这小少爷……
抱得动乐府西中那个楚字诀？
一中的确是Z市最好的高中，没得说，就是学费也不便宜，没钱要上一中，只有成绩特别好，中考在市里前十名才行，才可以减免学费。
范轻舟是其中一个。
楚字诀这个名字，高中以前略有耳闻，高中以后那简首炸开锅了。
据说初中成绩就特别好，从来没跌下第一名，这里说的是市联考第一名。一中都提前联系他说学费全免，各种费用用奖学金补助抵消，让他安安心心读高中了……
中考一出来，市一名不是他。
楚字诀就跑去读西中了。
一查卷子，数理化满分，政史地接近满分，语文和英语的作文……空白。
不知道他在玩什么的一中校长：“……”
洛望对这事儿特别好奇：“为什么不写作文啊？作文可是我最爱的一个环节了。”
步凯星指了指温而：“你问他。”
洛望看着温而。
温而说：“他学我呢。学人精。”
温而作文常常是三十分左右的，为什么，没写完。
楚字诀问过他，温而也回答了：“我用最最真诚的语言和心写了一篇作文，老师给我打了0分，说价值观不对，传达的思想不对。可我写的就是事实啊，有什么不对的，我就照样写，就写个开头意思意思，反而还能得个30分呢。”
洛望问：“你中考作文也是没写？”
温而眨了眨眼：“写了。那段时间看了很多满分作文，都用在中考了，写得可有正能量了呢。”
洛望：“中考作文是啥来着……”
段桥说：“是个选题，“生命中不可或缺的______”，你写的什么？”
洛望回忆：“嘶，这么正经，我写的诗意，写了个题记，分了好多段，然后开始引用诗，给我的角色做配置。”
段桥：“……”
段桥看着温而：“不考虑得分的话，你原本想写什么？”
温而抬手，月辉从手上流过。
这个话题有很多可以写的地方，随便拉个词都可以。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楚字诀当时在想什么呢。
他看到广玉兰大大的花瓣，看到他恍如梦境的初中生活，看到他一个人的影子，和柳湖上的雨点。
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你的出现。
像阁窗里的月亮，能照亮我，却不肯让我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