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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灵幡的黑气在谷口凝成漩涡，灵犀望着黑袍人指尖跳动的魔焰，忽然想起灵枢殿禁阁里的残卷——千年前楚墨为护她，曾以“情魂化阵”挡下魔修的自爆，此刻她指尖的玉佩，正与当年楚墨碎玉时的震颤频率重合。
“苏牧，记得我教你的‘灵脉呼吸法’么？”她忽然扯开腰间的兰草绦带，抛向苏牧，绦带在风中展开，竟化作千万道灵脉光丝，“以绦带为引，剑指灵脉核心——这次，换我做你的‘阵眼’。”
苏牧接住绦带的刹那，指尖触到她方才握过的温热，忽然想起禁地劫中，她用体温替他焐热晨露的场景。剑身的兰草符文突然爆发出暖金光芒，不是灵脉的青，而是混着他凡人血液的、带着体温的光——那是“护情剑意”的初醒。
阿虎的柴刀重重劈在地面，刀刃触及灵脉节点的瞬间，整片谷中的兰草忽然竖起叶片，如千万把小剑指向魔气——那是灵植对“护主”的回应。他忽然想起酒肆里老匠人说的“凡铁亦可成器，唯需‘念’淬”，此刻柴刀上的兰草符文，竟因他“护谷”的执念，化作了真正的灵纹。
“来啊！尝尝凡人的‘护短刀’！”他挥刀斩向魔气锁链，刀风带起的不仅是灵力，还有市集的喧闹声、村童的笑闹声、甚至是苏牧与灵犀拌嘴时的轻斥——那些人间烟火的“念”，竟让刀风里裹着麦香与兰草的清，将魔气熏得节节败退。
灵犀的神魂在灵阵中渐渐透明，却在看见苏牧挥剑的刹那，忽然笑了——他此刻的剑势，不再是凡人的生涩，而是带着楚墨“护情”的狠劲，却又多了份凡人“怕失去”的温柔。剑刃划过魔气的瞬间，竟在光华中映出她的倒影——那是剑意的“心之所向”。
“原来剑意的‘圆满’，从来不是斩断，是‘护’。”她轻声呢喃，指尖凝聚出灵脉核心的“情之种”，投向苏牧的剑——种子在剑身上扎根，竟开出了真正的兰草花，花瓣是暖金，花蕊是青绿，像极了他们交叠的神魂。
黑袍人的魔器在剑意下发出哀鸣，竟化作万千道黑针刺来。苏牧忽然想起灵犀说过的“情道无坚不摧，因‘情’是天下最柔韧的盾”，他横剑护在灵阵前，剑身上的兰草花竟化作光盾，每片花瓣都替他挡下一道黑针，而盾面映着的，是灵犀盘膝而坐的侧影，是阿虎挥刀的怒吼，是谷中灵植的摇曳——那是他要守护的“全部”。
魔器自爆的轰鸣在酉时三刻响起，灵犀看见苏牧的衣袍被气浪掀飞，却见他始终将剑尖对准魔器核心，像千年前的楚墨，用最后一丝魂火钉住魔修的退路。她忽然想起《情道秘录》的终章：“情到极致，可融神魂于天地，化剑心为众生。”
“以吾灵脉，镇此魔念！”她忽然将神魂化作光丝，缠上苏牧的剑意——暖金与青绿在爆炸中心相撞，竟凝成了“心”形的结界，结界表面刻着千万个“护”字，每个字都是谷中凡人、灵植、仙人共同写下的“念”。
爆炸声中，苏牧看见灵犀的虚影在光丝中对他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眉心的魂火印记：“苏牧，你瞧，剑意的‘护’，从来不是一人之勇，是千万人‘不愿失去’的汇聚——就像此刻的灵阵，是你、是我、是阿虎，是每株兰草、每个凡人，共同凝成的‘情之盾’。”
魔气在结界中渐渐消散，黑袍人望着自己透明的双手，忽然看见掌纹里藏着的、被魔气掩盖多年的“善”——那是他曾为受伤小狐包扎的温柔，是他初入仙门时，看见灵脉微光的震撼。他忽然跪地，对着灵阵叩首：“晚辈知错了……原来‘魔’不在术，在‘失了护念的心’。”
苏牧收剑时，才发现掌心早己被剑柄磨出血泡，却不觉得疼——灵犀的灵力混着她的体温，正顺着剑刃渗入他的血脉，像在轻声说“别怕，我在”。他望向灵阵中心，灵犀的神魂正缓缓凝聚，发间的兰草发绳竟因吸收了剑意，变成了永不凋谢的金兰。
“疼么？”她的指尖抚过他掌心的泡，忽然轻笑，“凡人的‘剑意’，果然要带点血才够真——就像我们的‘情’，从来不是天上的云，是踩在泥里、沾着血、却依然要护着彼此的‘人间烟火’。”
阿虎忽然举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跑过来，饼子上沾着魔气的灰，却依然飘着甜香：“快吃！我娘说，打完架吃甜的，晦气全跑！” 他忽然看见灵犀发间的金兰，忽然红了眼眶，“仙子，你这发绳要是掉了，我帮你编新的——用谷里最韧的兰草茎，再系上苏牧捡的红玛瑙！”
灵犀被他的憨首逗笑，接过桂花糕时，指尖触到饼子上的牙印——是阿虎刚才挥刀时咬了一口，却舍不得吃完，留着给他们。她忽然觉得，这场大战的胜利，从来不是靠仙术或剑意，是靠这半块带着体温的饼子，靠阿虎挥刀时喊的“护谷”，靠苏牧握剑时想的“护她”。
暮色漫进幽篁谷时，苏牧与灵犀并肩坐在老槐树下，看阿虎领着村童们清理战场——他们用兰草汁净化被魔气污染的土地，用晨露浇灌受伤的灵植，连被蚀灵幡扫过的竹篱，都插上了新的兰草苗。玄霄站在谷口，银箭上的兰草符文比任何时候都亮，正给败退的修魔者讲“情道初阶”。
“苏牧，”灵犀忽然指着自己发间的金兰，又指了指他剑柄的兰草花，“你说，这算不算‘情道共生’？你的剑意里有我的灵脉，我的灵阵里有你的执念，就像……”
“就像我们。”他接过她的话，指尖缠绕她的发丝，感受着凡人的柔软与仙人的灵力在其中交织，“仙凡本就该如此——你补我的凡躯，我暖你的仙魂，没有谁护谁，只有‘一起护’。”
夜风裹着新抽的兰草香掠过耳畔，灵犀忽然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千年来的所有劫难，终究在这一刻有了答案——不是为了镇灵脉、破魔修，是为了让她遇见这个愿意用凡人之躯，替她挡住所有风雨的人，让他遇见这个愿意放下仙人的骄傲，陪他守着人间烟火的她。
“以后每年今日，我们都在老槐树下刻一道痕吧。”苏牧忽然捡起块石子，在树干上刻下“护”字，旁边是灵犀用灵力画的兰草，“等刻满一千道，我们就带着阿虎的孩子们，去市集买最红的喜帕，办一场让仙凡都眼红的婚礼。”
灵犀望着他刻字的背影，忽然轻笑——他发间的兰草发绳在风中摇晃，像在应和他的“余生之约”。她忽然明白，所谓“情道大成”，从来不是神通广大，是在爱人身边，看他用凡人的手，在仙谷的树上，刻下属于他们的“人间印记”。
亥时的月光洒在映心泉畔，苏牧与灵犀的倒影在水中交缠，旁边是阿虎新挂的银铃，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响，像在哼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灵犀望着泉面漂着的金兰花瓣，忽然想起千年前楚墨说的话：“灵犀，若有来世，我愿做个凡人，与你在人间重逢，看兰草开花，听你说‘人间值得’。”
此刻的苏牧，正低头替她系好被风吹乱的鞋带，指尖触到她脚踝的胎记——那是她为他显出的狐尾痕迹，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她忽然觉得，楚墨的“来世”，终究是来了——带着凡人的烟火气，带着“护情”的剑意，带着“非她不可”的执念，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