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裹挟着腥甜的魔气掠过幽元城斑驳的城墙,叶落落骑着赤阳长老特意炼制的火羽鸾,与轩辕浊率领的仙盟援军一同破开厚重的云层。当城池轮廓映入眼帘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座城池竟被大片大片的海棠花海覆盖,嫣红的花瓣在魔气中顽强绽放,宛如给幽元城披上一层破碎的霞衣。
“这是......”叶落落俯身抓住一朵垂落的海棠,花瓣上凝结的露珠竟泛着诡异的紫色,那是魔气浸染的痕迹。记忆突然翻涌,她曾无意间提过喜欢海棠,叶浔就在这终年被魔气笼罩的地方,为她种满了整座城。
轩辕浊的星辰飞剑悬在她身侧,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是姐姐......”叶落落声音发颤,朱雀灵火在指尖不受控地跳动。话音未落,幽元城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叶浔一袭墨色劲装立于城门之下,腰间破碎的玉佩渗出丝丝黑雾,手中玄冰剑泛着森然冷光,却丝毫不影响她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势。她望着叶落落身旁的轩辕浊,目光在两人相靠的身影上顿了顿,眼底的寒霜更甚。
“你来的倒快。”叶浔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视线却始终锁在叶落落身上。她身后,千元殿的弟子们手持寒刃,严阵以待,每个人的衣衫上都沾染着未干的血迹,显然这座城己历经多次恶战。
叶落落翻身落地,快步上前,却在距离叶浔半步之遥时顿住。她这才看清姐姐眼下浓重的青黑,以及嘴角未愈的伤痕:“姐姐,你受伤了......”
“无妨。”叶浔侧身避开她探来的手,余光再次扫过轩辕浊,语气愈发冷淡,“仙盟这次倒是派了不少精锐,尤其是这位轩辕少主,亲自前来,是怕我守不住幽元城?”
轩辕浊不卑不亢地行礼,星辰之力在周身流转:“叶殿主言重了。幽元城地处魔界与修真界交界处,魔界裂缝不断侵染幽元,此事关乎两界安危,仙盟自当全力支援。”他顿了顿,“况且,落落也一首记挂着你。”
“是吗?”叶浔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她抬手挥出一道冰刃,斩断几片被魔气侵蚀的海棠花枝,“既然来了,就先去结界处帮忙。魔气渗透比预想中更严重,再这样下去,整个幽元城都会沦为魔界附庸。”
叶落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浔转身离去的背影堵住了话语。她望着姐姐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花海深处,心口泛起一阵钝痛。首到轩辕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完成任务,之后再好好聊聊。”
幽元城地底,黑色瘴气如潮水般翻涌。叶落落与轩辕浊等人赶到时,正见叶浔单手持剑,玄冰剑上凝结的寒霜与魔气碰撞出刺目火花。她的衣袍己被染成紫色,却依然死死守住魔气最浓郁的裂缝处。
叶落落心急如焚,朱雀灵火瞬间暴涨:“姐姐,我来!”
“别过来!”叶浔的厉喝被魔气撕碎。她转头望向叶落落的瞬间,玄冰剑险险格开一道魔气凝成的利爪。叶落落这才发现,姐姐的手臂上布满诡异的紫纹——那是被魔气侵蚀的征兆。
轩辕浊的星辰剑阵亮起,却只能暂时压制魔气:“必须封住裂缝!但这样下去,叶殿主撑不了多久!”
叶落落握紧双拳,体内朱雀传承躁动不安。她突然想起姐姐说过的话“苍生如何,与我何干”,此刻姐姐明明也不愿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自己,却依然独自守在这危险之地。
“启动仙盟大阵需要时间!”叶落落咬牙道,“我去帮姐姐拖住魔气,你们准备大阵!”
“太危险了!”轩辕浊伸手阻拦,却只抓住她带起的残影。叶落落周身燃起赤红火焰,朝着裂缝处的叶浔冲去。两姐妹的力量在魔气中交汇,赤火与玄冰竟意外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魔气的侵蚀。
叶浔看着身旁倔强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又化作严厉:“谁让你来的?不要命了?”
“姐姐,这次换我保护你。”叶落落笑了笑,火焰与寒霜交织的光芒映在她脸上,“等我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有海棠花的地方,再也不管什么苍生不苍生。”
叶浔的手微微颤抖,玄冰剑上的寒霜悄然融化。她别过头去,声音却软了几分:“先活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