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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摇霜沉着气，她不想在皇帝面前露出短板，于是强硬着嗓音：“我是想买她的东西，但我也说过，我愿意以两倍的价格购入。”
她话虽然这么说，目光却是死死盯着上头看戏的齐妄言。
齐妄言对齐摇霜的兴趣明显大于那对假惺惺的兄妹，带异色的眸色的眸子微微上扬，语气可见戏谑：“哦？”
他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半晌，一块墨狠砸在齐摇霜的身侧，擦着她的身子而过，在身后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齐妄言嘴角出现一抹讽刺的意味，冷声道：“朕缺你簪子用了？皇姐，若是母后知晓你这个样子，厚颜无耻到连别人家的簪子，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爬起来……”
他讨厌眼前这个姐姐，她的母亲害死他的母亲，她的哥哥和她想害死自己。
若不是为了所谓的仁慈，他定留不得她！
齐摇霜眼角猩红，她能让这个野种说自己，但绝对不能让他说自己的母亲。
可人为鱼肉，背负血海深仇，她不得不从。
齐摇霜跪下，匍匐在地：“皇上息怒。”
现在他是皇帝，要她死不过是一句话，能忍则忍。
许明珠靠着许笺白，眼角往这里斜，见齐摇霜隐忍趴在地上，没了兴趣，她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指尖遥遥指向齐摇霜身后的婢女，那个对她大吼大叫的恶婢。
她抬头，示意许笺白靠过来等人俯下头了再靠近，唇瓣在男人的耳侧小声地添油加醋道：“阿兄，她瞧不起我，说大理寺卿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哪里比得过皇帝，我惹怒了端方公主，就该提头谢罪。”
少女的唇风带着暖意，吹在耳畔痒痒的。
许笺白眼睛暗了许多，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微微上扬，看也没看那个所谓的恶仆，而是同样靠过去轻声问：“明珠要杀了她吗？”
许明珠撤开，揉了揉发痒的耳朵，脸上有些羞，小心点了头：“抹脖子吧。”
完全不在乎是否合她方才娇弱的人设。
许笺白轻笑，朝上头发脾气的齐妄言简单明了道：“端方的婢女以下犯上，求陛下明鉴。”
齐妄言撒完气，又坐了回去。
这人是他安排的，没想到一场闹剧竟是要他除去，他看了眼躲在许笺白怀里的人，嗤笑了一声。
被利用了还不自知的蠢货，许笺白的眼光也不如何，这样的玩意护着做什么。
难不成真是愧疚心上头了？
也不见他这么护着许棠。
他没看不断求饶的人，不耐烦道：“拖下去砍了。”
许明珠歪了头，从许笺白怀里退出来，还没走到齐摇霜的面前，门口齐御衡和许棠闯了进来。
身后气喘吁吁的宫人们齐齐跪下告罪，匍匐在地身子颤抖。
皇帝最是喜怒无常，他们这次没拦住，后面有的是罚。
“陛下万安。”许棠与齐御衡行礼后，才发觉许笺白也在。
许棠皱了皱眉，她以为许笺白离开京城了，没想到还在这。
她看见许明珠明显哭过，又看齐妄言在气头上，便以为是许明珠惹出来的，忙忍着不适跪下道：“陛下，明珠小孩子心性，一时口快莫要怪罪于她。”
齐御衡抿了抿唇，心里头同样也是这么认为，在扬州他就见识过许明珠的做作本事，所以一听她告了御状，立马拖着身子倦意就来了。
路上还想着道了歉带着人走，现在许笺白在这，倒是不好说清楚了，毕竟人家哥哥在，他说带走容易惹人非议。
“陛下，妻妹或许顽劣，但看在其年岁尚小份上，放过她这么一次，端方公主有什么缺的，我燕王府都给补上。”
最终，他不想明珠受苦，愿意为了她低皇帝一头，主动送上小辫子。
许棠心下有一阵刺痛，她安慰自己，上辈子己经见识过了他的偏心了，这辈子还不明白吗？
她垂下眼，上天垂怜，让她这辈子重新活了过来，就算发展与前世有不同，她也绝不会辜负上天好意，再放任自己一颗真心给他人践踏。
这辈子，她只要钱与权，齐御衡愿意宠爱谁就宠爱谁，只要别越过她去。
许明珠要他，就送给她了，不用伺候男人，她更高兴！
小殿的气氛被搞得极其严肃，齐妄言漆黑的眼在他们之间打转，似笑非笑。
齐御衡依旧恭敬弯腰。
许明珠回到许笺白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故作天真感谢道：“多谢姐姐姐夫，不过这次不是明珠的错，是端方公主要强买我的簪子。”
嘴上说的单纯，看二人的视线却有实质的讽刺，刺得二人变了脸色。
竟然真的不是许明珠先惹事？
而是那个太后死后就一首谨小慎微的端方？
齐摇霜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暗提，她索幸主动承认，还十分诚恳道：“正是，是我之错，燕王燕王妃莫要怪罪许小姐。”
罚她吧，反正皇帝己经吃了哑巴亏，还亲手把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弄死，她还要感谢许小姐呢。
许小姐就是个大好人。
她愿意领罚，只要许小姐能原谅她！
许笺白看燕王，也主动解释了一句：“确实如公主所说。”
连当事人都解释了，那就是真的了。
许明珠眼睛亮亮的，齐御衡与许棠虽然在为她求情，可那话明里暗里就是把罪名往她身上扣。
小孩子脾气……私底下能打趣打趣，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羞辱了。
端方主动承认，许笺白也愿意为她辩驳，她还是很高兴的。
做了坏事被人骂她还不乐意呢，更何况没做被人扣屎盆子。
许棠攥紧裙角，方才没有因为齐御衡对许明珠偏袒的态度太过情绪波动，却因为最爱自己的哥哥亲近许明珠而心痛。
明明上辈子她的妹妹不是许明珠！
许明珠不过是扬州的妓子，怎么一睁眼回来，她就成了自己的妹妹？
她难不成也是和自己一样，也是重新回来的不成？
不能让哥哥被蒙蔽了双眼！
许棠下了决心，回府后一定要派人去扬州查，许明珠先回来，必定是做了部署的，她不能自爆，免得打草惊蛇。
可是，她还是避免不了疑惑。
明明上辈子齐御衡极其疼她，纵然没有皇后名头，也确确实实宠了她一辈子，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辈子她为何没有如上辈子一样成了齐御衡的女人？
一件件事情上笼罩了迷雾，许棠摸不清也看不清，只能慢慢琢磨。
许明珠此人，她上辈子和她争了一辈子，许明珠为了目标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对付她，得从长计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