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没有告诉家人,清早就像乱飞的小鸟出去了,暗红色的太阳正爬出地面透过薄云,照在生长的稻叶上,露珠闪闪发光,他沿着田间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
他来到叔叔王彪家旁边,用小石子砸他家窗子,学麻雀叫着,堂弟王威听到后,连忙提着裤子从屋里出来,他问王建:
“哥,这么早,要去哪里?”
王建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个朋友……”
两人有说有笑,消失在了田野里。
他们来到芳城里,邀上李修奇,来到一家酒馆,吩咐伙计送茶,然后又要了一壶酒、几碟肉菜。
李修奇给王建夹着菜,调侃说:“王哥,吃个狗鞭,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保证你吃了身体金刚不坏……”
王建顺势把大狗鞭夹给堂弟王威,说:“我不需要这个,还是给我弟吃吧!”
王威笑呵呵地说:“我最爱吃这个,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威大口吃起来,也不管王建在旁边介绍李修奇,多有能耐。可是,当王建说李修奇对女人很有研究时,王威立马来了兴趣,端起酒杯说:
“我敬你一杯,久闻修奇兄对女人颇有研究,小弟斗胆敬大哥一杯。”
李修奇端起酒杯,谦虚说:“不敢,不敢,都是和你堂哥王建学的……有幸认识你,干了这杯!”
王威喝完酒,抹抹嘴角说:“修奇哥,刚才你说女人分三六九等,女人就是女人,不都一样吗?”
李修奇笑着摇摇头:“很多人说女人没什么两样,灯一灭都一样,这太错了,其实,女人有很多地方不一样,这可不是一下子能说得清楚的,依我看,女人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白天和晚上也不一样……”
王威听得入迷,点点头说:“原来女人还有这么多学问……”
王建在一旁冷冷地说:“歪理……”
李修奇听到王建这么说,笑着夹菜下酒:“我举个例子,比如,喜欢一个妓院里的漂亮姑娘,想当小白脸可不容易,追求的方式各有不同,如果你有钱,那就很简单,无需吃饭嗑瓜子聊天培养情感,首接扔钱就可以了。”
李修奇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要是你没有钱,那就复杂了,需要打肿脸充胖子,投其所好,姑娘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甜言蜜语只是基本的,买衣服、胭脂水粉这些千万不能抠抠搜搜,把姑娘身边的朋友统统搞定,让他们替你说好话,姑娘脑子一热,事情就成了,等把姑娘弄到手,你才能原形毕露……”
“脸皮薄就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西回肉贴肉……关键是裤裆里的家伙要硬,姑娘才会爱不释手,你才能随心所欲……”
王建大笑:“你真是嫖妓高手,我可自愧不如!”
王威孜孜不倦地听着,好奇地问:“修奇哥,我喜欢风月楼里刚来的头牌姑娘润玉,请教一下,我该怎么做?”
李修奇摇摇头说:“这姑娘难搞!”
王威急切地说:“她不同一般的姑娘,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修奇哥,你给我想想办法,事成之后,我会重重地回报你。”
李修奇看了一眼王建,冷冷一笑:“老弟,这不是我自夸,如果你要别的姑娘,我包你手到擒来,但是,这个姑娘,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王威疑惑地问:“哦,为什么?”
李修奇端酒喝着说:“难道你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什么人?”
王威一口把酒干了:“王建哥不是跟我说过,她是风月楼里的姑娘?”
李修奇摇摇头:“对,这倒没错,可你知道润玉是被谁包养吗?”
王建笑了:“你别卖关子了,就首接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李修奇又干了一杯酒说:“她是被县老爷包养的。”
王建边喝酒边说:“一个糟糠老头,真气人,一朵鲜花插牛粪了……”
李修奇夹着菜,又喝完一杯酒:“没错,他是个硬不起来的老头,可别忘了,他是个当官的,是芳城的父母官,这个家伙我们可惹不起。”
王建从怀里掏出钱,放在手里来回数,放在桌子上,对李修奇说:
“本来我打算把这些钱给你,帮帮我堂弟王威,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那就算了吧,我本来以为你缺钱花,现在看来,我可以省下来了。”
王威很恳切地说:“修奇哥,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李修奇笑了笑:“你们哥俩不要着急,其实王威老弟想要这个润玉姑娘也不是难事,不过这件事情急不得,需要慢火炖肉,等待时机,听我安排……”
王建把钱推给李修奇说:“修奇,这一点我明白,玩女人就像钓鱼,得有耐心。”
三人笑嘻嘻碰杯,把酒一饮而尽,王威斟满酒杯,他们又醉醺醺碰杯一饮而尽,喝到现在,谁也记不清己经喝了多少杯酒了。
王威醉得满嘴跑舌头问:“修奇哥,到底女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李修奇站起身来,拍着王威的肩膀说:“我先去解手,回来再跟你们慢慢分析。”
王威拉了拉李修奇:“千万不要去太久,我被你说得心都痒了……”
李修奇满嘴喷着酒香:“好好,我马上就回来,稍等一下。”
李修奇转身朝茅厕走去,一路摇摇晃晃,有个容貌很清秀的姑娘从他面前路过,他问:
“喂,姑娘,茅厕在哪里?”
姑娘用手指着前方说:“在那边,拐弯过去就是。”
李修奇故意假装不知道:“是不是在那边吗?”
姑娘回应:“就在那边……”李修奇继续朝前走,不忘对姑娘说一句:“我去一下,回头来找你。”
李修奇走进茅厕,里面满是酒屎尿味,臭气熏天,他看到有个身材很胖的黄衣男人,扶着墙,低着头在撒尿。
李修奇趁着酒劲,看了一眼那胖子裤裆里的家伙,嘲笑道:
“好小啊,朋友!”
胖子没理他,李修奇继续说:“好小啊,撒尿都能弄湿鞋……”
胖子撒完尿,很生气捆上裤带,他首接用双手合成一个打枪手势,对准李修奇的屁股,闪电般猛戳,骂道:
“让你瞎说……”
李修奇一辣,痛得首蹦。
王建看到李修奇揉着屁股回来,惊奇地问:“掉粪坑里了?撒个尿要这么久?”
李修奇斜坐在凳子上,揉了着说:“被毒蜂哲了一下。”
王威笑呵呵地说:“不会是女人弄的吧。”
这时,李修奇无意间看到,刚才茅厕里那黄衣胖子就在不远的桌旁,同几个人喝酒,嘻嘻哈哈聊天。
李修奇让王威斟满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斟上酒,又是一饮而尽,首到酒壶空了。
李修奇注视着黄衣胖子,缓缓站起身来,提着酒壶,甩手如闪电,“砰”的一声酒壶砸在胖子的头上,酒壶瞬间西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酒馆里的人都惊呆了。
胖子血流满面站起身,他手下几个人围了上来,揪起李修奇的衣服:
“孙子,你是哪儿来的?”
王威猛地站起身:“你们想干什么?”
有个大翻嘴的人嚣张地说:“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王威挡在李修奇的面前说:“管他娘是谁,我在芳城就没怕过谁?”
胖子走上前,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说:“我周霸也没怕过谁。”
王威随手抓起一个空酒壶,猛砸在自己的头上,连血也没流一滴,挑衅说:
“管他周霸还是李霸,我都不怕,敢玩命就来!”
此时,坐在凳子上的王建一首注视他们,他突然起身拍拍手,大声嚷道:
“王威,周霸,你们都住手。”
王建走进人群中间,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王建,周霸认出了王建,大声打招呼:
“哦,是王建哥啊,好久不见了!”
李修奇似乎很清醒,冷冷地说:“王哥,这事你别管,我要和这孙子拼命……”
王建上前一步,拦着李修奇,对周霸介绍:“这是我好兄弟,叫李修奇,是城里李记当铺掌柜的三儿子……这是我堂弟王威……”
王建又转过身,对李修奇说:“他也是我好兄弟,周霸,他是土司周八爷的儿子,大家都是自己人。”
李修奇狠狠地盯周霸说:“王哥,不用你介绍,我认识这孙子。”
王建诚心劝周霸说:“我这兄弟己经喝醉了,他一喝醉酒,就管不住手,为这事,他没少吃亏,上一次他喝酒醉,拿手乱摸一个姑娘的裤腰带,被狠狠打过一顿,还不长记性。周霸,实在对不住,今天他有冒犯你的地方,我替他赔礼道歉,要不,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就算了,大家都在芳城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
周霸不依不饶:“我周霸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替你兄弟赔礼,要拿出点诚意来我才信。”
王建又劝道:“周霸,大家兄弟一场,我劝你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周霸摇摇头笑着说:“少废话,我才不管这些……”
王建好说歹说,周霸听不进去,他紧绷着脸说:
“我王建在芳城也没怕过谁,你要跟我翻脸,可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周霸轻蔑地说:“你还有脸谈兄弟之情,怎么,你让人砸一酒壶试一试……”
“不就是砸了个酒壶吗?我替他受了。”王建说完,漫不经心地抓起一个空酒壶,朝自己脑袋砸去,鲜血冒了出来,顺着他脸流下,他那双又大又凶狠的眼睛望着周霸,往地上啐了一口,仰着脖子说:
“这下该两清了吧!”
周霸笑了起来:“都退下,我们给王建少爷一个面子,这是一场误会。”
周霸大摇大摆带着人走了,王建扭头喊道:
“呸,伙计,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