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月华透过窗棂,鎏金地砖上碎成银箔。姒阑珊对着铜镜轻点绛唇,指尖沾着的口脂混着南疆秘制药粉,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姞鸳妹妹可准备好了?"她望着屏风后倚刀而立的身影,柔媚的嗓音里藏着锋芒。
漠北公主甩了甩发间叮当作响的银饰,扯下外袍露出劲装下若隐若现的曲线:"草原的母狼从不说空话。"
她将淬毒的匕首藏入靴筒,蓝眸扫过案上斟满的夜光杯,"今夜过后,这后宫该换主人了。"
子时三刻,养心殿的铜漏滴答作响。燕云起揉着眉心放下奏折,忽闻殿外传来异香——混杂着迦南香的甜腻与漠北松脂的清冽。
两袭倩影如鬼魅般入内,姒阑珊半褪的轻纱滑落肩头,露出锁骨间的朱砂痣;姒阑珊扯开衣襟,露出颈侧刺青,野性与柔媚在殿内交织成网。
"陛下整日操劳,可要松快些?"姒阑珊的指尖划过龙案,将密信悄悄塞进砚台底。姞鸳却径首在龙椅扶手上,滚烫的呼吸拂过帝王耳畔:"听闻中原男子最喜驯服烈马..."
话音未落,燕云起突然扣住她手腕,力道之大让银铃骤响。
长乐殿的琉璃瓦上,黑影悄然掠过。徐昭仪望着养心殿方向泛起的红光,展开暗卫送来的纸条,上面赫然画着两只交缠的毒蛇。
她将纸条凑近烛火,轻声对身后心腹道:"去查南疆的巫蛊之术,还有漠北的狼毒草。"
永轩殿内,姒阑珊斟满毒酒的手突然颤抖——燕云起温热的掌心不知何时己覆上她手背。"
两位公主远道而来,"帝王的笑意不达眼底,"不如先尝尝朕新得的蒙汗药?"话音落时,姞鸳靴中匕首己出鞘,却见西周暗卫如潮水涌出,寒光映得她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残烛摇曳间,姒阑珊望着被押解的阿娅娜,终于看清对方颈侧的刺青——那分明是漠北叛军的图腾。
而燕云起拾起她遗落的香囊,从夹层里抽出密信,南疆王"里应外合"的字迹在月光下狰狞如血。
窗外秋风骤起,卷起满地阴谋,却不知这场绯色迷局,究竟谁才是猎物。
姞鸳的银铃在桎梏中发出细碎呜咽,她突然仰头大笑,蓝眸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快意:"燕云起!你以为抓住我便高枕无忧?"
话音未落,养心殿穹顶轰然炸裂,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厉鬼般倒挂而下,弯刀上淬着的绿色毒液滴落青砖,瞬间腾起白烟。
姒阑珊瞳孔骤缩,藏在袖中的孔雀翎却被燕云起提前按住。
帝王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可还记得,三年前岭南商队遇袭时,唯一的活口说了什么?"
她僵在原地,冷汗浸透绣着并蒂莲的中衣——那个被她亲手灭口的商人,临死前分明喊出了"南疆巫女"。
坤宁宫方向突然传来冲天火光,徐昭仪攥着刚截获的密信转身。信上"今夜子时火烧后宫,趁乱劫狱"的字迹尚未干透,远处己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她望着漫天浓烟冷笑,从暗格里取出染着朱砂的符纸:"既然你们要玩火,本宫便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永轩殿内,燕云起挥剑劈开偷袭的死士,剑锋却在触及姞鸳咽喉时顿住。
漠北公主的银饰间突然撒出细密粉末,整座宫殿瞬间被紫色烟雾笼罩。"这是漠北最烈的迷魂沙!"她的笑声混着咳嗽,"等我兄长的铁骑踏破城门..."
话未说完,一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精准贯穿她咽喉。
姒阑珊握着机括的手仍在颤抖,艳丽的口脂被冷汗晕开:"陛下...妾对您一片真心..."
燕云起却盯着她染毒的指尖,寒声道:"真心?”
残月西沉,未央宫的宫墙浸染血色。燕云起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将所有密信投入火盆。
跳动的火苗中,南疆王与漠北可汗的字迹扭曲成灰,唯有德贵妃递来的那份名单完好无损——上面赫然列着朝中二十三位与外敌勾结的大臣。
这场绯夜谋局,终究不过是更大棋局中的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