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北风卷着细雪掠过宫墙。燕云起将奏折重重掷在案上,羊皮地图上,北疆部落新画的疆域线正蚕食着大胤边境。"以和亲换太平?"他冷笑一声,玄色龙袍扫过满地朱砂批注,"当朕是三岁孩童?"
"陛下,礼部急报,北疆三日后送二位和亲公主入京。"她望着皇帝紧绷的下颌,轻声道,"听闻二女善骑射、通兵法,或许..."
官道上同时扬起两缕烟尘。一队绣着金孔雀的鸾车自南疆而来,车帘半卷处,苏棠倚着鲛绡软枕,指尖缠绕着赤色珊瑚串,眼底映着远处巍峨宫墙;
另一队覆着白狐裘的马车自漠北疾驰,阿娅娜掀开毡帘,任由寒风撩起发间银铃,望着朱红宫门冷笑——这场和亲,本就是两国暗下的战书。
太和殿内,燕云起斜倚蟠龙宝座,玄色锦袍上暗纹随着动作流转。
当姒阑珊步轻移,献上南疆特有的迦南香时,甜腻气息瞬间弥漫殿内;
姞鸳却径首抛上一柄镶宝石的短刀,刀身钉入金砖,"漠北勇士,只跪苍天!"
她的蓝眸首视龙颜,发间银饰撞出清脆声响。
长乐殿,皇后将翡翠护甲捏得发颤:"一个献媚惑主,一个张狂无礼。"
她扫过礼部呈来的礼单,南疆的珍珠玛瑙与漠北的战马皮裘在案上泾渭分明。
"传令下去,将南疆公主安置在霜华殿,漠北那位...就去露颜殿。"
入夜,霜华殿内烛火摇曳。姒阑珊解开绣着并蒂莲的外衫,露出内里绣着南疆蛊虫的寝衣,指尖蘸着朱砂在铜镜上画下神秘符文;
而露颜殿内,姞鸳正用匕首削着羊肉,火堆上的铜壶咕嘟作响,"这破宫殿,还不如漠北的帐篷!"
子时,永轩殿的灯依旧亮着。燕云起看着暗卫送来的密报,南疆与漠北使臣近日频繁接触。
他着案头两封截然不同的拜帖——姒阑珊字迹婉约,写着"愿效犬马之劳";
姞鸳的狼毫字力透纸背,"盼与陛下赛马论兵"。窗外寒鸦惊飞,他突然轻笑出声,将密报投入火中:"有意思,那就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臣妾姒阑珊,见过陛下。"她的声音带着草原特有的爽朗,行的却是半跪的胡礼。
燕云起目光扫过她未绾发髻的散落长发,突然抬手扣住她手腕:"北疆习俗,未出阁女子发不过肩?在朕的宫里,该学些规矩。"
长乐殿内,皇后将茶盏重重搁在青玉案上:"两个番邦女子,也配称公主?"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宫灯,"去传旨内务府,偏殿的炭火减半,让她尝尝燕国冬天的厉害。"
暮色浸透宫墙时,棠梨宫与霜华殿同时亮起灯火。
姒阑珊将西域进贡的龙涎香碾碎混入胭脂,铜镜里映出她眼尾晕染的蝶翼状金粉;
姞鸳扯开束胸,狼头银饰垂在锁骨间,腰间皮鞭缠绕着淬了罂粟汁液的银针。
"中原皇帝最喜柔弱解语花。"姒阑珊转动着鎏金护甲,指甲缝里藏着能令人意乱情迷的药粉,"妹妹只管展现草原女儿的野性,定能让他神魂颠倒。"
姞鸳闻言大笑,声震梁上燕雀:"正合我意!待他沉沦温柔乡,这后宫迟早姓姞、姓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