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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稠的胭脂，缓缓浸染着巍峨宫墙。燕云起屏退宫人，独自捧着描金食盒踏入高阳殿。
朱漆宫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外头喧嚣的暮色仿佛被隔绝在外，只余殿内萦绕的茉莉清香裹挟着烛火暖意，扑面而来。
案上摊着半卷未干的治水文书，密密麻麻的批注旁，还散落着几枚泛黄的竹简。
德妃虽身为女子，但抱负却不少于男子，志比须眉。皇上念其才堪济世，特许德妃参详机务，暗助陛下裁断庶务，朝堂诸事。
徐净婉正支着腮，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思索轻轻晃动，在昏暗中折射出细碎的光。
殿内弥漫着新剥莲子的清香，案头青瓷碗里，几颗莹白莲子浸在蜜水中，表面浮着一层薄霜，显然己放了许久。
"怎又忘了用晚膳？"他将食盒搁在案上，指尖拂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连日来为治水之事操劳，她本就清瘦的面容更显苍白，却仍强撑着精神。
食盒打开，层层叠叠的缠枝莲纹漆器中，盛着她最爱的樱桃煎与桂花糕，胭脂般的酱汁裹着晶莹果肉，还泛着温热的雾气。
德妃抬眸，眸光在烛火下流转如星："陛下不也在永轩殿忙到现在？"她伸手取过食盒中的银匙，舀起一勺樱桃煎，绯红的酱汁裹着晶莹果肉，"张嘴。"
燕云起就着她的手咬下果肉，酸甜滋味在舌尖化开，混着她指尖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听说今日御史台又有人弹劾臣妾干政？"徐净婉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指尖划过他喉间，在衣领处轻轻一勾。
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松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缠绵交织，仿佛要将两人都溺毙在这温柔乡里。
燕云起低头吻去她唇角的酱汁，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若喜欢操心国事，朕便将这江山分你一半。"
德妃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燕云起突然收紧的手臂禁锢得更紧。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脊背，烫得她后颈泛起细密的痒意。
殿内烛火明明灭灭，将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映得愈发浓烈。
"先别说话。"燕云起的声音低哑得像是裹着蜜饯的刀刃，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修长的指腹过她泛红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微张的唇瓣，引得沈清若不自觉颤了颤睫毛。
刹那间，殿内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不等她反应，燕云起己俯身吻住那柔软的樱唇。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像春雨落在含苞的花骨朵上，带着试探与克制。
可当德妃下意识攥紧他衣襟时，这份隐忍瞬间土崩瓦解。他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舌尖灵巧地撬开齿关，贪婪地汲取着专属于她的茉莉甜香。
徐净婉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酥麻的感觉从唇齿间蔓延至西肢。
她的双手从他肩头滑向颈侧，无意识地揪着他束发的玉冠系带。燕云起顺势将她压在案几上，青玉镇纸滚落地面的脆响惊得两人皆是一颤，却谁也不愿松开彼此。
治水文书被推到一旁，墨迹在锦缎上晕染开，仿佛也在见证这炽热的一刻。
吻到深处，不知过了多久，德妃发出细微的呜咽，燕云起这才稍稍退开。
两人额头相抵，交错的呼吸间还残留着樱桃煎的酸甜。他望着她嫣红的唇瓣，指腹轻轻抚过泛着水光的唇角，眼底盛满餍足与柔情："朕...怕是再也戒不掉你了。"
德妃双颊绯红，抬手捶了捶他胸膛，却被燕云起再度握住手腕，覆上带着薄茧的掌心细细。
殿外夜色浓稠如墨，唯有绛烛摇曳，将相拥的身影在锦缎帷幔上晕染成缱绻的诗行。
燕云起顺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明日陪朕去御花园，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听说今夏的并蒂莲开了。"
德妃倚在他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后宫的红墙绿瓦，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
窗外夜风送来阵阵荷香，案上的治水文书被轻轻翻过一页，墨迹未干的批注旁，不知何时落下了半枚胭脂印。
而在文书空白处，皇上趁她不注意，用朱砂笔悄悄画了朵小小的莲花--那是她发间簪着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