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妈的话,夏想和钟岳华都是心中一惊。
“在元化县一提到岗村拆迁就要被打出去?”
夏想适时说道:“老板,这元化县的经商环境,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别到时候钱没挣到,我们还得被打上几顿,这不是坑了我们自己吗?”
眼见两人打了退堂鼓,大妈瞬间急了,小声说道:“只要你们不提这个,在元化做些小买卖是不会有事的。”
夏想和钟岳华都露出了极度怀疑的表情,作势就要离开。
大妈连忙拉住了钟岳华:“你们别急啊,真没事。”
钟岳华连忙抽回手,摆手道:“阿姨,我们就一小本买卖,折腾不起。”
“到时候赔了,我们受不了啊。”
眼看煮熟的鸭子准备飞,大妈无奈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家说吧。”
夏想两人跟着大妈回到家中,通过和大妈的交谈,夏想和钟岳华才明白了事情缘由。
这是一起早有预谋且波及面极广的恶性事件,涉及国有资产流失,黑恶势力以及个别官员的贪腐行为。
不仅如此,在大妈的诉说当中,甚至涉及到了元化县的前任主要领导。
两人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岗村拆迁会牵扯到如此之多的牛鬼蛇神。
岗村的大部分居民都是国有企业中和钢厂的职工。
中和钢厂的效益原本还可以,因为元化县是一个丘陵城市,北高南低,而位于元化县北方的青山乡更是盛产铁矿和煤矿,这对中和钢厂来说是天然的优势,而中和钢厂也是不负众望,每年缴纳的财政税收达到了元化县税收的30%。
可是自从新厂长来建昌到来以后,年年亏损。
三年零七个月时间,整个中和化工厂负债率飙升到了400%,资不抵债,更是拖欠了一年半的工人工资。
而岗村居民抵制拆迁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想让政府将拖欠工资发了,二是想办法让中和钢厂盘活,让他们继续有个活干。
当然,事情如果这样简单就好说了。
中和钢厂的高层想要低价将钢厂转让给元化县首富罗成宇,而罗成宇则是元化县最大的煤矿和铁矿的持有者。
而所谓的开发商也是罗成宇找来的,目的就是胁迫岗村居民低价转让,从而利用岗村这块地再挣一笔。
胁迫的手段也很低级,但是却涉及到了黑白勾结,坑壑一气。
除了黑恶组织的威逼利诱,还有日常的断水断电。
不仅如此,更是拿岗村大部分居民在中和钢厂工作的事情说事,不同意的就降低工资,调整岗位。
而反抗激烈的则首接开除,甚至夜里还要受到死亡恐吓。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上访那?”夏想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妈叹了一口气:“上访过,去年都集体上访了。”
“可是没什么用,几个带头组织的现在还在里面没出来,剩下参与的也被钢厂警告,还开除了几个。”
“还有几个被地痞流氓打伤”
“昨天夜里的冲突就是我们忍不可忍将几个流氓堵在了村里,然后我们还被打伤了几个,现在给有三个重伤住院。”
“还听说,现在县医院也不给他们治了,说是什么医疗水平不够,让他们转到省城。”
“我们都是有家有后的,没人愿意跟他们起冲突,就想好好挣钱过日子,可是就这样,我们都做不到。”大妈说着说着,眼睛都有些微红。
“好,大妈你的房子我们就租下了,过两天我们就让工人过来。”钟岳华拦住了有些上头的夏想,开口道。
大妈抹了抹眼泪,摇头道:“还是别了,你们也是出来挣钱的,不容易。”
“到时候断水断电,还会影响到你们。”
钟岳华笑道:“阿姨没事的,我们就按照你说的,踏踏实实做生意,不提岗村拆迁的事。”
“那做林木生意,有啥注意的吗?”钟岳华追问道。
大妈摇摇头:“林木倒没啥,就是成本会高一点,你们得交一些管理费用,还得用他们的车运输。”
钟岳华不解道:“给政府交吗?”
“这倒不是,还是那个罗成宇的手下,他以前就是元化县的大流氓,后来转身一变,成了元化县的企业家。”
“听说纳税几千万那。”
“收管理费的和运输车队就是他手下人做的。”
“不交不用会咋样?”夏想问道。
大妈想了想:“不交管理费,采伐许可证办不下来,你伐树就是违法。”
“不用他们的车队运输,会有执法人员来查,罚的其他司机不敢运输。”
说到这里,大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忍了几忍才说道。
“其实元化县以前还可以,发展的真不错,是青云市下属几个县发展最好的。”
“那时候我们还有青煤集团,中和钢厂效益也好,来做林木生意的人也可多。我们岗村那个时候所有空闲屋子都能租出去,大家过的都还行。”
大妈这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就是朱晨光那个王八蛋,自从他一来元化。”
“元化是干啥啥不行,搞得天怒人怨。”
“青煤集团被逼走了,中和钢厂也被他换了个领导,弄得现在快破产了。”
“那些来元化县做生意的也被这样那样的费用给坑走了。”
……
三人交谈了两个小时,最后租了大妈西个房间。
“阿姨,麻烦您先收拾收拾,明天我让手下过来首接住进去。”
“哎,好。”
夏想和钟岳华从大妈家离开,用同样的手段继续在岗村里暗访,接连西五人,回答的都一样。
两人这才心里有数,心情沉重的向外走去。
“钟书记,您准备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再观察观察?”夏想忍不住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元化的形势比我想的要恶劣的多,我得找几个帮手来压压阵。”钟岳华开口解释道。
钟岳华回答夏想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夏想仍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怒火。
两人回到车上,钟岳华才发作。
“真是混账,恶劣至极,卑劣至极”钟岳华的怒火己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钟岳华一脸严肃的对夏想说:“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元化的天是时候变变了。”
“随时等待书记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