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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从鸿蒙仙府中悠悠转醒，天边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他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胸口也跟着隐隐作痛，但眼神却出奇地清明。噬血珠安静地躺在他掌心，上面的符文依旧闪烁流转，就好像刚刚和“玄冥”的那场对话，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可他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器灵前辈说得没错……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他小声嘀咕着，手指轻轻那颗红得扎眼的珠子，“不过，我好歹是跨出第一步了。”
晨风轻轻吹过，竹林深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远处，青云门主峰的轮廓清晰可见，悠悠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就这样静悄悄地开始了。
而他不知道，昨晚那股异动，早就被某些人看在眼里。
陆雪琪站在竹亭下，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手中天琊神剑在阳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光。她本不该这么早醒的，可昨晚的画面一首在她脑子里打转——张小凡盘坐在星光下，双眼紧闭，周身灵气像潮水一样翻腾，感觉要把整个天地都吞进去。
那一刻，他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木讷少年，倒像是一把拔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他在改变。”她轻声自语，语气里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自从那次并肩作战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留意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大竹峰弟子。他每次出手、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她原以为自己只会一心扑在剑道和正道上，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现在呢，她练剑的时候会走神，路过功法殿会停下脚步，就因为听说他在那儿查过典籍。
“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回房接着修行。
刚踏出一步，就看见张小凡从竹林尽头慢慢走来，衣服有点乱，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
“早啊，陆师姐。”他声音温和，和平时一样。
陆雪琪愣了一下，很快点点头：“你看上去……不太好。”
“还行吧。”张小凡耸耸肩，“就是昨晚有点累。”
“昨晚？”她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又去仙府了？”
“嗯。”他没否认，反倒坦然地说，“我想试着弄明白噬血珠真正的力量。”
陆雪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知道它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张小凡看着她，目光很坚定，“但我也清楚，不掌握它，我们只能被动应付鬼王宗的攻击。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的犹豫受伤。”
陆雪琪心里猛地一震，突然觉得这句话特别有分量。
她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晨曦里，一路上没说话，却有种默契的宁静。
接下来几天，张小凡基本不出门，一门心思研究噬血珠和鬼王宗秘术的联系。他看了好多古籍，记下几十条关键信息，还试着推演那些难懂的符文组合。
而陆雪琪一首在暗中留意他。
她发现，张小凡在功法殿查资料时，总会不自觉地揉太阳穴，这是他集中思考的习惯动作；
她发现，他吃饭总是先夹菜，再喝汤，顺序从没变过；
她发现，他练剑喜欢一个人待着，但只要听到她的脚步声，就会稍微侧头看一眼，然后接着挥剑。
这些细节，她以前根本没注意过，现在却成了她每天早上醒来最期待了解的事。
某天午后，她练剑回来，无意中听到几个同门弟子议论张小凡。
“大竹峰那个张小凡，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啥。”
“是啊，听说他还和魔教的东西有牵连，我看迟早要出事。”
“哼，一个资质一般的小子，靠点奇遇就冒头，真是不自量力。”
陆雪琪听了，眉头立刻皱起来，手中天琊神剑微微颤抖。
“你们懂什么？”她冷冷开口，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人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行礼：“陆师姐！”
她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心里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这才明白，自己对张小凡的关注，早就超过“知己”或者“战友”的程度了。
与此同时，张小凡也渐渐察觉到一些变化。
他发现陆雪琪来找他的次数多了，有时候送本古籍，有时候就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他研究。
她不像以前那么冷淡了，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很快就没了，却让他心里一暖。
有次他在功法殿熬夜到很晚，抬头一看，桌上多了一盏热茶，旁边还有张纸条：
“别太累，注意身体。”
字迹清秀，落款是个小小的“雪”字。
他愣住了，过了好久才轻轻一笑。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他没问是谁留的，心里己经有答案了。
就在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感情悄悄生长的时候，张小凡的研究有了新突破。
他在一本残卷上看到关于“冥契咒印”的新解释：
“冥契不只是封印，也是桥梁。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借助九幽之力冲破万劫。”
他盯着这段话看了很久，终于明白噬血珠真正的意义。
它不只是钥匙，更是一场试炼。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试试。”他合上书本，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这时，陆雪琪正好走进来，见他神情专注，轻声问：“有什么发现吗？”
张小凡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泛起笑意：“算是吧。不过……接下来可能有点危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试着解开一部分封印。”他语气平静，“要是成功，说不定能找到对抗鬼王宗的新办法。”
陆雪琪沉默片刻，慢慢点头：“那我陪你。”
张小凡一愣，随即笑道：“好。”
窗外，晚霞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一刻，他们都没说话，却好像把该说的都说了。
月色像水一样，洒在青云门的山巅。
在一座安静的屋子内，一个身影悄悄起身，手里握着一枚染血的玉简，小声嘟囔着：
“时机，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