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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默笙的送别派对在宿舍举行，六个女生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分享零食和回忆。许明澜特意烤了一盘曲奇饼干，用的是2023年流行的配方，获得一致好评。
"明澜，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室友小林好奇地问，"记得你以前连泡面都能煮糊。"
许明澜心里一紧。这些小细节上的差异最容易暴露问题。"暑假在家学的，"她含糊其辞，"我妈妈教的。"
"真好。"小林羡慕地说，"我妈只会说'女孩子要会做饭才能嫁出去'这种老古董话。"
女孩们笑作一团，赵默笙趁机拍下许多照片。"我要把这些都带到美国去，"她宣布，"想你们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派对进行到一半，许明澜突然发现银色钢笔不见了。她急忙翻找书包，却只摸到一支普通圆珠笔。
"怎么了？"赵默笙注意到她的慌乱。
"没什么，"许明澜强作镇定，"只是想起有个作业没写完。"
她借口去洗手间，仔细回想最后一次见到钢笔的时间——昨晚睡前还检查过，今早放进了书包内袋。期间书包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许明澜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过手腕，带来片刻清醒。这是预示着什么吗？时空开始回收她的物品，为回归做准备？
回到派对，她心不在焉地参与游戏，首到手机震动——何以琛的信息：「在楼下等你。」
告别时刻总是充满泪水。赵默笙抱着每个室友哭了一通，最后轮到许明澜。"你一定要和何师兄幸福，"她哽咽着说，"等我们回来，你要做我孩子的干妈！"
许明澜紧紧拥抱好友："一定。照顾好自己。"
楼下，何以琛站在梧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看到许明澜红着眼眶走来，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张开双臂。
埋首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许明澜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钢笔不见了。"
何以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什么时候？"
"不知道。今天早上还在..."
"先别慌，"何以琛轻抚她的后背，"可能只是掉了。我们回去找找。"
他们沿着许明澜今天的路线仔细搜寻——教室、图书馆、食堂，甚至翻了宿舍楼下的垃圾桶。没有银色钢笔的踪影。
回到何以琛的公寓（他为了方便实习在校外租的小房子），许明澜瘫坐在沙发上，疲惫不堪。何以琛递来一杯热茶，在她身边坐下。
"不只是钢笔，"许明澜低声说，"今天早上我发现，我从2023年穿来的那件内衣也消失了。"
何以琛皱眉："你是说...时空开始收回你的物品？"
"就像准备一场逆向的穿越。"许明澜苦笑，"先是物品，然后会不会是...记忆？最后是我整个人？"
茶水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何以琛突然起身，从书桌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
"我记录了所有关于时间旅行的资料，"他解释道，"有一个理论说，时空有自我修复能力，会试图纠正'错误'。但如果是注定要发生的循环，时空会推动其完成。"
许明澜盯着茶杯中旋转的叶片："所以我的消失是不可避免的？"
"不一定。"何以琛的声音坚定，"理论还说，如果有足够强的'锚点'，时间旅行者可以选择留下。"
"锚点？"
"某种与这个时空的深刻联结。"何以琛的目光灼热，"比如...强烈的情感羁绊。"
许明澜的心跳加速。他的意思是，他们的感情可以成为她留在这个时空的锚点？
"问题是，"她轻声说，"如果我注定要回到1985年完成那个循环，那么不回去会不会造成更大的时空混乱？"
这个问题悬在两人之间，重若千钧。何以琛的眉头紧锁，显然也思考过同样的问题。
"也许..."他缓缓开口，"完成循环和留在现在并不矛盾。"
"什么意思？"
"假设时间不是线性的，"何以琛的眼睛在台灯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那么你回到过去完成相遇，和留在这个时空继续生活，可以同时存在。就像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循环与前行并存。"
这个想法太过玄妙，许明澜一时难以消化。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她不想离开，不想失去刚刚拥有的一切。
"何以琛，"她突然问，"如果...如果我开始忘记一些事情，你会提醒我吗？"
台灯的光晕中，何以琛的表情柔和下来。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我会每天告诉你，你是谁，我是谁，我们如何相遇。"
这个回答让许明澜眼眶发热。她倾身向前，吻住他的唇。这个吻比星光下的那个更加深入，带着某种绝望的渴求，仿佛要通过唇齿的纠缠确认彼此的存在。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何以琛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明天开始，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寻找留下你的方法，另一方面..."他顿了顿，"记录下所有你可能需要知道的信息，以防你不得不回到过去。"
这个务实的安排如此"何以琛式"，让许明澜既感动又好笑。即使在最离奇的处境下，他依然保持着律师式的严谨思维。
那晚，许明澜睡在何以琛的沙发上（他坚持卧室让给她）。半夜，她被一阵奇异的感觉惊醒——右手腕处传来刺痛。打开台灯，她惊恐地发现手腕内侧出现了一个淡淡的沙漏状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
"何以琛！"她惊呼。
何以琛几乎是瞬间就冲了出来，显然根本没睡。看到那个印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是什么？"许明澜声音发抖。
"时间印记。"何以琛的声音异常冷静，但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他，"资料中提到过，时间旅行者即将穿越时会出现这种标记。"
许明澜的呼吸变得急促："意思是...我马上就要走了？"
何以琛紧紧握住她的手："不一定。印记只是表明时空开始'注意'到你，真正的穿越还需要特定条件。"
"什么条件？"
"通常是某种...触发事件。"何以琛翻出笔记本，"比如重大情感波动，或者与另一个时空的强烈共鸣。"
许明澜突然想起什么："在我穿越来那天，我正在重读《何以笙箫默》...是不是因为情感共鸣？"
"很有可能。"何以琛点头，"所以我们需要避免类似情况发生。"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沙漏印记泛着诡异的光芒。许明澜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灵魂层面的。
"躺下休息吧。"何以琛轻声说，"我守着你。"
许明澜摇摇头，拍了拍沙发空位："一起。我需要...感受你的存在。"
片刻犹豫后，何以琛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沙发很窄，两人必须紧紧相贴才能不掉下去。这个距离下，许明澜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稳定而有力，像某种安抚的鼓点。
"睡吧，"何以琛在她耳边低语，"我会一首在这里。"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在意识模糊的边缘，许明澜恍惚听到一句话，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即使要逆转时间，我也会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