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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恐怖的一场屠杀，德莱厄斯将军。”莱斯镇定自若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而后努了努嘴，“你怕是不知道那两位巨人有多恐怖。”
男人沉默。
“我给你描述一下场景：两位巨人在人海中闲庭信步，就像漫步在贵族的庭院。他们在祷告声中杀戮着活死人，杀戮着那些几乎不死不灭的士兵，举手投足之间便有数十位士兵死于他们的剑下或锤下。三千人的军队，他们至少杀了两千......甚至没用魔法。”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看不出来吗？我险些被其中的一位杀死。”男人回应了莱斯，言语很平静，“我不是什么傲慢的人，我很清楚他们并非凡人，他们更趋近于半神。”
“哼......有趣的想法，但他们还未到半神的地步。”莱斯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不仅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势。
“那些活死人是你的手笔？血魔法可不是奥法之拳的特色，我记得你是最不推崇的，莱德里昂斯——最后的真正的奥法之拳，诺克萨斯的大魔法师。”
“你知道就好，将军。”莱斯挂上了一副令人作呕的笑容，似乎决定在临死前好好恶心面前的德莱厄斯，“还有，我现在叫‘莱斯’，我现在不是什么大魔法师，我只是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也亏你能记得我，我还以为除了女士之外，不会有人记得了。”
“诺克萨斯会记得任何一个为了它而流血的儿女，哪怕它所养育之人最后背弃了它。”
“哈！”魔术师大笑了一声，但脸色却变得阴郁，“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虚伪了？”
“事实如此，诺克萨斯在重拾荣耀，锐雯剑士长也因此回归了帝国。”
“她可不是为了帝国，她只是加入了那两位巨人，我看得比你清楚，德莱厄斯。”莱斯得意地笑了。
火盆里最后一块木炭裂了开来，帐篷内的光线因此暗了几分，但莱斯仍然能看得见诺克萨斯之手。
他此时正坐在一张潮湿的毛毡上，斧子横放在膝盖，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斧柄末端的雕饰。莱斯闻到了铁锈味，不知道是来自自己开始溃烂的断臂，还是对方斧刃上没擦干净的碎肉。
“黑色切割者原来到你的手上了？”魔术师似乎并不打算终止二人间的谈话，他的目光落在那把狰狞的神器，嘴角竟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还以为它现在还在那头嗜血野兽的手中......不过也是，毕竟那头野兽可不好控制。”
“你的绷带在渗血。”德莱厄斯缓缓说道。他伸出两根裹着铁甲的手指，在莱斯草草包扎的左肩戳了一下。干涸的血痂簌簌掉落，新鲜的血珠立刻在亚麻布上洇出暗斑。
莱斯没动——或者说动不了。他的后背陷在行军床发霉的稻草堆里，双腿像两条灌铅的麻袋，膝盖处不自然的凹陷甚至撑不起毛毯的褶皱。至于左臂早己不翼而飞，猩红秘社的药剂可不会给俘虏喝。
而为了避免伤口发炎感染，最简单的就是整条砍掉。
“我很好奇诺克萨斯怎么招来那两位爷的，毕竟他们己经足够跟飞升者过过招了。”
“你见过传说中的飞升者？”德莱厄斯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问道。“飞升者”这个词语对于诺克萨斯和恕瑞玛都不陌生，前者在侵略的过程中曾听闻过传说，而后者则是曾经那个伟大帝国的遗骸，自然记得那些古老的战士。
但无论如何，飞升者应当都早己泯灭在沙漠之中，而不是再次出世。
“算是吧，那些恕瑞玛的传奇战士可真是恐怖，魔法用得简首出神入化，奥法之拳在那些战士面前就像笑话似的。”魔术师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了奥法之拳被那尊石像彻底碾成渣滓的惨烈景象，“所以说......”
“聊聊那位新王的事吧，最后的真正的奥法之拳。”德莱厄斯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他可不打算让莱斯掌握主动权，“他在哪？”
“我现在己经不侍奉诺克萨斯了，德莱厄斯将军。我现在侍奉的是塔洛克王国的新王，”莱斯挑了挑眉，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然后他举起右手并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早己伤痕累累的胸脯，“我现在是他的忠仆，而不是诺克萨斯的。”
“你不怕我严刑逼供？”
“你觉得我这副要死的样子能受得了吗？”魔术师咧起了嘴，他挥舞了一下右臂——准确的说应该是双臂，只不过他的左臂没了，“就算是你们的魔法师来了也不能从我脑子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可是最后一位奥法之拳，真正的。”
德莱厄斯皱起眉头，而后叹了一口气。最后的真正的奥法之拳在那一瞬看见了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了这位诺克萨斯之手的肩上，但在那一瞬之后，诺克萨斯之手又恢复了那副冷硬如铁、无坚不摧的模样。
“我这是在救你，莱斯。你曾经是诺克萨斯的战斗英雄，而现在......”
“而现在，我是一个侍奉半神的忠仆。”魔术师摇了摇头，然后嘴角向下瞥，德莱厄斯意识到他指的是那条早己失去的左臂，“女士收走了我的一切，但新王又给了我的一切。”
“......别拖延时间了，莱德里昂斯。你所侍奉的玩意到底有何阴谋？”
无可奉告。
最后的奥法之拳认真地盯着德莱厄斯，然后叹道：“我累了，将军。千珏在上，让祂收走我的魂灵吧。”
“......可惜了。”德莱厄斯将斧子拿起，而魔术师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只是帘子的摩擦声、极为沉重的脚步声和某种恐怖的嗡鸣声。脚步声仅仅响了一瞬便陡然停下，而后便是长时间的令人不安的嗡鸣声。
也许不是长时间，也许只是几秒，只是几分钟？魔术师并不确定，毕竟等死前的时间最为煎熬。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那两个巨人，那两个沾满鲜血的巨人。
“你们想干什么？”魔术师颤颤巍巍地问道，隐约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你的血肉，你的记忆。”黑色的巨人淡淡地解释道，“再加上灵能法术的搜魂，我们将知晓你的一切。”
“那么......”
“你将魂飞魄散。”黑色的巨人冷漠地回应道，好像在回应一块砧板上的鲜肉，“开始吧，康特兄弟。”
也就是说我的灵魂甚至都没法被千珏收走？？！！
魔术师惊恐地看向那位绿色的巨人，却发现后者仇恨地盯着他，好像盯着罪不可赦的异端。
“异端！”
绿色的巨人抓住了魔术师的颅骨。
颅骨碎裂，脑浆迸溅。
灵魂在哀嚎，肉体在粉碎。
（忙着看《午夜之刃》，没时间更新，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