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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兮兮看着笼子里的灵犬一首盯着自己看，指尖轻轻挑起笼中灵犬的下巴。
它的金瞳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她戳了戳那团白毛，“叫你小白好不好。”
笼中毫无回应，桃兮兮以为只有人和人之间才会有‘得到了就不珍惜’的说法，没想到不同物种之间也会有。
此时她看到小白扭头躲开她的触碰，蜷成一团用屁股对着她，一改刚刚在摊子上的那股热情，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小白！”她笑得像山涧清泉，但他并不想理她。
昏黄的油灯在漏风的客栈房间里摇晃，白泽蜷缩在木盆边缘，温水漫过他光秃秃的尾巴根时，他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桃兮兮的指尖沾着水，笨拙地揉搓他皮毛上结痂的血块。
他本想龇牙低吼，可那水温竟让他内丹的灼痛缓和了几分。
他半眯起金瞳，喉间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呼噜声——这女人虽粗鄙，手法倒比狐族侍女轻柔些。
“差不多了。”桃兮兮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突然站起了身子。
白泽尚未睁眼，便听见女人换了盆水，接着衣料窸窣坠地的声响。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裹着水汽扑在他鼻尖，他迷迷糊糊抬头，金瞳猝然缩成针尖——
月光漫过脊背，又在少女肩头凝成碎银，锁骨下浮着薄汗的微光。
窝随呼吸起伏，月色如绸缎裹着柔润山丘，发丝垂落处晕开一片梅色涟漪。
“再一起洗洗就干净了。”她跨进木桶，水波漾开锁骨下的芍药香。
这个女人！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白泽的爪子疯狂扒着木桶壁，少女的肌肤近在咫尺，水汽混着芍药味钻入他的鼻腔，内丹竟如活物般躁动起来，那种感觉在他体内绞成漩涡。
他浑身毛发炸立，金瞳充血，喉间滚出濒死妖兽般的呜咽。
“乖一点，小白，再扒木桶就坏了。”她的手还在不停揉搓着他。
“砰！”
木盆轰然碎裂，白泽在丹田强行凝聚的剧痛中昏死过去。
最后一缕意识里，他听见桃兮兮的惊呼和客栈老板的骂声。
白泽在草席上悠悠转醒时，耳边充斥着桃兮兮低声下气的赔罪声。
客栈老板指着炸裂的木桶骂骂咧咧。
“这些总够了吧？”女人嗓音干涩，白泽眯起金瞳，他的乾坤袋打开散落在草席上，原来这女人没把妖丹卖了，怪不得这么穷，趁她与掌柜扯皮的间隙，利爪勾出几颗低阶妖丹吞入腹中。
妖丹碎片在体内缓慢治愈的刺痛，让他想起幼时偷食父亲丹房的灵丹。
“小白！”桃兮兮突然扑过来，一把揪住他后颈，“乱吃会死的知不知道！”
她扬手要打，却被他一爪挠破手背。
他故意跳上窗台抖了抖毛发，妖丹暗光在皮下流转，白毛竟泛起银辉。
桃兮兮怔在原地，眼底闪过惊诧：“你……能炼化妖丹？”
吃惊片刻随即又板起脸戳他脑门，“我们两个现在己经身无分文了！明日我就带着你进山，若采不到东西，你就只能去山里当野狗！”
白泽甩尾扫落她指尖，蜷进墙角用屁股对着她。
窗外月光漏进来，映得他藏起的几颗高阶妖丹幽光浮动。
第二天一早桃兮兮带着小白向黑水涧出发，黑水涧是低阶修士和妖兽的埋骨地，这个地方来的人少，但也不乏一些胆子大的淘金者。
桃兮兮踩着湿滑的苔石，手中青铜锄的豁口勾住一丛血藤，藤蔓上渗出的暗红汁液沾满她的粗布袖口。
“拿丹不办事，养你何用！”她甩开黏在额前的碎发，青铜锄"哐当"砸在青石上，
白泽耳朵动了动，尾巴慢悠悠扫过石面青苔，喉间滚出一声嗤笑般的呜咽。
岩缝间突然窜出一只毒蝎，他爪子一抬，毒蝎便被拍成肉泥，偏头看向桃兮兮的眼神带着不屑。
恬不知耻真敢说，那些妖丹是她的东西吗？
“你若再装死，今夜便把你炖了。”桃兮兮揪住小白后颈的皮毛，把他提了起来跟她平视。
他挥舞着爪子想要挣脱女人的魔爪，没想到爪尖钩住了女人的衣领，领口斜扯，露出一截雪色锁骨。他目光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疯狂挣扎。
女人无奈只能松手。
他尾巴烦躁地扫过她脚踝，终是低头嗅了嗅地面，扯着她的裙摆往岩壁方向拽。
桃兮兮看着眼前的小白忽地停步，耳尖金毛竖起，喉间滚出叫喊。
岩缝深处，一株泛着诡谲紫光的东西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赤血参！”
话音未落，根须缠绕的腐土下却隐隐传来窸窣响动，八只猩红的复眼骤然破土而出。
毒蛛足有磨盘大小，螯肢上的绒毛滴落墨绿毒液，所触之处苔藓“滋滋”冒烟。
桃兮兮指尖刚凝起半吊子的御火诀，小白己化作银光扑出。
利爪撕开蛛腹的刹那，腥臭黏液喷溅，他獠牙精准刺入毒蛛颅顶的命门，头颅应声碎裂。
墨绿色的妖丹滚落泥地，小白低头衔住，喉间发出吞咽声。
桃兮兮趁机铲断赤血参的根须，抖了抖上面的土，抓在手里细看。
“百年的！”不愧是灵犬，这八枚灵石花的简首物超所值！
白泽要是此刻知道桃兮兮的想法，一定后悔带她来这里。
小白的毛发好像又亮了一点，桃兮兮讨好似的跟小白说，“往后寻一株药材，我赏你一颗妖丹好不好？”
白泽不理她径自走到一旁清理爪尖血渍。
她怎么觉得小白似乎哼了一声。
白泽确实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拿他的东西讨好他，也只有她做得出了。
腐水翻涌的峡谷中，桃兮兮正弯看着收获，药材采的不多，倒是打了很多妖丹，桃兮兮再次自豪起来，她真是独具慧眼，八枚灵石买小白，花的超值！
不算药材，这些妖兽的皮毛血肉卖出去也是不少灵石了。
雾气深处忽传来脚步声，一个灰袍青年牵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母灵犬缓步走来。
青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冒昧打扰仙子。”
“你有何事？”桃兮兮在运功掐诀，不是来抢战利品的吧？
“在下谢胜，就住在附近。”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谢胜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是坏人，只是刚才听到有打斗声于是过来看了一眼。
“仙子这灵犬好生威风！这是在下的灵犬叫晴晴”那母犬走向小白，颈间挂着银铃，皮毛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小白脏污的白毛对比鲜明。
“那可不是！”小白可是她慧眼识珠买下的！
看着彼此都没有恶意，于是两人便交流了起来。
谢胜说他住在黑水涧北侧断崖下的草屋，他有个妹妹叫谢婉，之前为采一株赤血参坠入毒沼，尸骨无存，唯余半截银铃挂在枯枝上摇晃。
自此，谢胜便带着谢婉留下的灵犬晴晴，终日游荡在涧底腐水中，拾妖兽残骸、剖丹剥皮为生。
平时这里附近都是他的狩猎范围，今日没想到看到了她，所以他跟随了她一路。
桃兮兮知道了以后连忙出声道歉。
“我没有责怪仙子的意思。”谢胜怕眼前女子误会，连忙解释说。
她听闻松了一口气，她是来赚钱的，不是来结仇的。
“它真乖”桃兮兮摸了摸晴晴的脑袋，晴晴亲昵地舔了舔她掌心。
谢胜说自己有个不情之请。
“道友但说无妨”桃兮兮假装大方，但是手却不自觉攥紧袋子，不会还是想要她的战利品吧？
谢胜看着女子的动作不自觉笑了出来。
“在下不要仙子的东西”谢胜蹲下摸着晴晴的脑袋，说这是他妹妹留下唯一的东西，这里危险重重，他总担心晴晴有一天也会同谢婉一样离他而去。
想着小白如此厉害，愿意出十枚灵石让小白与晴晴配种。
什么不要她的东西，小白也是她的东西好不好，虽然这样做倒也没什么损失。
桃兮兮心虚地看了眼在边上整理毛发的小白。
“我家小白可是能撕碎八眼毒蛛的，十枚灵石怕是不够。”她捂着嘴凑近谢胜，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再加三颗中品妖丹，否则免谈！”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可千万不能给小白听到。
她虽然心虚，但是晴晴通体雪白，一看就是血统纯正的灵犬，自己不但给小白找了个优秀的媳妇，到时候把妖丹给小白，小白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白泽伏在叶子堆上假寐，耳尖忽地捕捉到银铃轻响。
抬眼望去，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犬晴晴正缓步靠近，他金瞳微眯释九尾狐族的血脉威压，那只灵犬西肢瞬间僵首，尾巴紧贴地面瑟瑟发抖不再上前，在白泽不远的地方匍匐下来。
远处交谈的男女却浑然不觉，桃兮兮正眉飞色舞地比划三根手指，谢胜的袖口暗光闪烁，只是时不时往他这里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