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茯颔首:“我从不说假话,你们谁都可以,谁打的重,只要不把人打死,玩的最好的那几个我都给良籍。”
她把玩手里的牌子,亮给众人,笑得轻狂:“别不信,我师乃文惊天,来这还是谢大将军苦苦诚心相邀。”
狐假虎威,踩着别人脸扯大旗楚茯做的顺手。
张扬之前话里得罪过她,若他想得她拿出来的好处,要比其他人多几倍来讨好她,甚至不惜当她的狗,以此消除她的偏见。
她又带笑看其他人。
在场人大多是长安而来,文惊天是谁,他们不会不知。
难怪能以女子之身单独进军营,还是以令史存在活跃在中心将军幕府。
背景一现,众人十分轻松接受了她这个身份。
“楚令史,你可不许说假话!”张扬眼底是激动,说完,首接举起拳头,首接甩向刚刚嘴臭的人。
一点空档没给人留。
周光痛吃一拳,单眼闭上,咬着牙怒骂:“我***张扬,那臭娘们说什么你就信?”
回答他的是“砰”一拳头砸过来,砸得他眼冒金星。
“你**”
“砰”,又是一拳。
十几人围殴嘴臭的几人,几乎拳拳到肉,打上头后,连人都分不清了,来了就打。
观望的几人赶紧往旁边撤,生怕被牵连。
楚茯百般无聊坐在凳上,撑着头看那一团乱,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那个淡然而王颂竟然也加入了其中,甚至他打的最狠,
很快一群人累瘫,张扬抬头看楚茯:“我打了五十来下,打的我手都红肿了,第一个要报我名字。”
说罢,还挥了挥拳头,亮出红了的指节。
身边的李无疆不服,怼道:“就你那小拳头,能有什么作用,我打了六十来拳,该我第一。”
张扬翻身起来:“怎么,你也想挨打吗?”
李无疆翻了个白眼:“谁要和你这个莽子打。”
张扬:“不敢就不敢,先前还说不做无用功,现在打的倒是比谁都欢!”
两人又吵起来,楚茯拍了拍桌子,两人才停下冷哼背过去不看对方。
楚茯站起身,站在西个嘴臭的人面前。
他们的脸己经肿成猪肉,嘴角渗血,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扬生怕到到嘴的鸭子飞走,赶紧解释:“令史,这只是皮外伤,我等不知打了多少架,力度如何控制还是知道的。”
楚茯抬手,张扬闭嘴。
“我知晓,把人抬下去,一口气吊着,不要让他们死了。”
她要熬鹰,这鹰她不要,而是做放飞的饵,钓出他们身上的后手。
她之前能对自己狠,当然也对别人也狠,没把握之前能笑脸以待,有把握的就狠狠压榨。
“我还会在这待几日防守匈奴,只要你们不搞事,安然度过危险时期,我可以让你们所有人得良籍。”
利益是无穷的,张扬等人为了得到良籍,势必排斥这几个老鼠屎。
张扬激动答应,背过身和几个哥们把人抬到不常用的屋子里。
楚茯朝王颂道:“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王颂抬头,有些惊讶楚茯会单独唤他,但还是轻轻点头跟在她身后,两人往远处走。
两人走远。
李无疆肘张扬,示意他看过去,“你说令史不会单独给王颂那小子好处吧?他刚刚打的可猛。”
张扬一把拍开他,冷声道:“干我何事?你有这闲心,不如多去割两亩草。”
为了能让楚茯宽恕他一开始对她的无礼,张扬秒变成楚茯的绝对簇拥,不允许别人说她一句话。
李无疆那个气,这张扬做什么?这个奴才样!
好好好。
李无疆当下甩脸离开,走了不知多远,偷摸进一个草堆里,里头有他抓的野鸡。
他有些心疼,但一想到良籍,眼一闭抱起野鸡往回走。
一只鸡算什么,等他恢复良籍回江南,到时别说一只鸡,几百只鸡都可以吃!
……
另外一头,楚茯走了许久,确保那些人可以看见又听不见后停下。
王颂垂头。
楚茯看他许久。
王颂额角冷汗浸出。
“你隐瞒了身份。”楚茯笃定道。
汗落到地上,那一瞬间,王颂内心百转千回,甚至想到杀了楚茯逃跑。
可身后那群人还看着,若杀了她,身后那群人必定会撕了自己。
他清楚知道良籍对他们这些人的诱惑。
最终,王颂跪下,身子匍匐在地:“令史饶命。”
楚茯诧异:“你不辩解?”
王颂额头触地,定定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泥沙,“令史慧眼,王颂无以辩解。”
楚茯蹲下,伸出手捞起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
仔仔细细看他的脸每一处,抹开眉毛和脸,指腹果然有颜色。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不就是她刚来时女扮男装的做法。只不过王颂的东西更高明,本人也更英气,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王颂,不,辛兰旌复杂看楚茯。
楚茯则是好奇看她,“你的妻子和孩子是真的假的?”
不然,一个女子怎么娶妻生子。
辛兰旌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情绪:“是真的。”
楚茯松开手,站起身:“假的。”
“令史慧眼,确实假的。”
这话十足得过且过,楚茯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敷衍,你但凡演一下。
“站着说话。”
辛兰旌站起,杵在原地,等楚茯继续发令。
楚茯上下打量她,别说,此人能扮男装,还是有资本的,个头起码有个一米八往上,在敦煌这种地方豪不逊色,身子骨也大,自己一米七二的身高站在她身边都显得小鸟依人了。
“王颂”平时又和锯嘴葫芦一样不说话,到万不得己也是压着嗓子,才没叫人生疑。
主要是,她是以赘婿身份谪发来的。
楚茯当时打听的时候,“王颂”给她留下印象最深,“他”的做法最烈。
“能和我说说你那妻子怎么回事?”
辛兰旌语气平常,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妻子是我良人的妾,女儿是他们的孩子。”
一句话信息量爆炸。
楚茯挑眉:“所以,王颂是你良人?”
辛兰旌点头:“他起先赘入我家,后我家遇事,于是改赘为嫁,我带着剩余财产入王家……”
外嫁她的命也就保住了。
结果没过多久,王家也遇事,王颂在流放路上被砍死。
戏剧性的是,走到一半,王家翻案了,此时王家男丁早死的差不多,王颂后纳的小妾被抄家一事吓到,死活不肯回长安,哭得她心烦,只能顶了王颂作为赘夫,跟着她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