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叔又打量棒耿几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哼,年轻人,有股子冲劲是好事,可别像某些人,只会瞎折腾,到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去。”棒耿听出话里有话,忙不迭地点头,“泰叔教训的是,小侄一定谨记。”
阿强见机行事,凑近泰叔,压低声音说道:“泰叔,其实我们还有个仇人,就是那红星轧钢厂的厨子,把我这兄弟送进少管所受苦,您看……”泰叔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水烟袋,“哼,一个厨子罢了,犯不着现在招惹是非。你们刚起步,先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多给我挣点钱,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就别来烦我。”
阿强和棒耿对视一眼,连忙点头称是。从西合院出来后,棒耿一脸沮丧,“强哥,这可咋办?泰叔好像不太愿意帮咱们。”阿强却笑了笑,“兄弟,别灰心。泰叔这是在考验咱们呢,咱们只要把他交代的事儿办好,等时机成熟,傻柱跑不了。”棒耿咬咬牙,“行,强哥,我听你的。”
西合院里秦淮茹发现棒耿最近老是吃完饭就没影了,跟那个阿强不知道去哪里疯玩,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棒耿虽说平日里有些调皮捣蛋,但这段时间的行径实在是透着古怪。她瞅着棒耿又一次匆匆扒拉完碗里的饭,撂下筷子就要往外跑,赶忙出声喊道:“棒耿,你这一天天风风火火的,又要上哪儿去?”
话音刚落,一旁正坐在椅子上的贾张氏耳朵却像装了弹簧似的,“噌一下睁开了眼,撇着嘴,扯着嗓子就喊:“我孙子出去玩玩怎么了?你个当妈的管那么宽,孩子还能没个撒欢的地儿啦?成天拘着,能有啥出息!”说着,还斜眼瞟了瞟秦淮茹,那语气里的嫌弃就差没溢出来。
棒耿身形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堆起笑来,“妈,奶奶,我跟强哥出去溜达溜达,没啥事儿。”秦淮茹眉头紧皱,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溜达?我看你是有事儿瞒着我。你跟这个阿强整天混在一起,可别学坏了啊!你忘了之前少管所遭的罪啦?”
一提到少管所,棒耿眼神黯淡了一下,可随即又梗着脖子说:“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有数。强哥对我挺好的,我们就是出去玩,,不惹事儿。”
“你今儿个必须给我说实话,要不哪儿都不许去!”秦淮茹态度强硬起来。棒耿心里着急,他还想尽快获得泰叔的认可呢,可看着秦淮茹一脸的担忧与坚持,又有些犹豫。
这时,贾张氏“啪”地一下把手中的蒲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棒耿身边,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瞪着秦淮茹就开骂:“我说秦淮茹,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孩子出去玩会儿怎么了?你看看你,整天把孩子管得死死的,跟个狱警似的,孩子能不憋闷吗?棒耿啊,别听你妈这一套,出去玩你的,出了事儿奶奶给你兜着!”
秦淮茹气得眼眶泛红,声音都有些颤抖:“妈,您这是袒护他呢,还是害他呀?这个阿强是个什么品行咱又不知道,棒耿跟着他万一学坏了呢?之前进少管所的教训还不够啊!”
贾张氏却把脖子一梗,满脸不以为然:“哼,这个阿强我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棒耿年纪小,跟着他,棒耿还能长点见识,哪像你,就知道把孩子圈在家里,能有啥出息!”说着,还推了棒耿一把,“快去,别磨蹭,晚了人家不等你了。”
正僵持着,屋外传来阿强的呼喊声:“棒耿,走啊,磨蹭啥呢!”棒耿一听,更慌了,用力甩开秦淮茹的手,“妈,我去玩了啊。”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早点回来啊”秦淮茹远远的声音传进了棒耿的耳朵。
秦淮茹满心无奈地看着贾张氏,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妈,你不能老是这么惯着棒耿,前几天要不是你,棒耿能进少管所吗?我为了养大这几个孩子,操了多少心,您不是不知道。棒耿、小当、槐花,他们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我啥苦都能吃,啥累都能受,就盼着他们能平平安安长大。”说到这儿,秦淮茹的声音己经哽咽,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一个人拉扯他们,厂里上班累得腰都首不起来,回家还得洗衣做饭,忙里忙外,图啥呀?不就图孩子们好吗?”
贾张氏一听这话,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跳着脚就骂开了:“秦淮茹,你是不是忘了你就是个农村丫头,我家东旭不要你,你现在还在土里刨食呢!要不是进了我们贾家,你能有现在的安稳日子?现在倒好,翅膀硬了,说句难听的,敢来教训我了?我告诉你,棒耿是我孙子,我想咋疼就咋疼,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她越骂越起劲儿,脸上的皱纹因为激动而扭曲着,“你以为你多能耐呢?要不是看在你还能给家里挣点工分,照顾照顾老小,我早把你扫地出门了。哼,在这家里,我才是长辈,我说啥就是啥!”
秦淮茹被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在贾张氏眼里竟然一文不值。她咬着嘴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么多年,我对贾家尽心尽力,对您也是恭恭敬敬,我把您当成亲妈一样伺候着。我知道您心疼棒耿,可我也心疼啊,我是他妈,我能眼睁睁看着他走歪路吗?那个阿强咱们以前都没见过,我就怕是棒耿在那里认识的坏孩子。”
贾张氏却根本听不进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别过头:“哼,我就信阿强能带着棒耿出息,你懂个啥?少在这儿瞎操心。”
小当和槐花看着俩人的争吵咋的老老实实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淮茹则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再跟贾张氏吵下去也没什么用。她定了定神。默默的收拾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