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被柳氏等人拉扯着,一路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御书房前。那平日里宁静威严的御书房外,此刻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纷争,染上了几分嘈杂与紧张的气息。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偷瞄向这边,暗自揣测着这场风波又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
皇上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听闻外面的动静,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诧异,便传了众人进去。柳氏一迈进御书房的大门,那原本还趾高气昂的模样瞬间就变了,整个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脚步虚浮地朝着皇上所在的方向奔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
“皇上,臣妾实在是痛心呐,那婉兮妹妹平日里看着乖巧,可没想到竟做出这等偷盗之事,那首饰可是皇上您之前赏赐给臣妾的,饱含着您的心意呀。”柳氏一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一边还不忘拿出那绣着精致花纹的帕子,轻轻抹着那根本就没有眼泪的眼角,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可怜人儿。她边说还边偷偷抬眼观察皇上的神色,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番表演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让皇上彻底厌弃婉兮。
婉兮此时也是满心的委屈与焦急,她赶忙跟着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眶泛红,那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慌乱与无助,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颤抖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今日臣妾在御花园赏花,这小太监突然冒出来摔倒在臣妾面前,臣妾根本不知这锦盒从何而来,还望皇上明察。”婉兮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艰难,若是解释不清,那在这宫廷之中可就再难有立足之地了,可她又实在是有口难辩,只能寄希望于皇上能相信自己的为人,还她一个清白。
皇上坐在那龙椅之上,看着眼前这两个女子,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过往与婉兮相处的点点滴滴,婉兮性子温婉善良,待人总是谦逊有礼,在这勾心斗角的宫廷之中,就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偷盗之事的人。可再看看柳氏,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地上摆着的锦盒以及里面的首饰确实是之前赏赐给她的,这证据明晃晃地摆在眼前,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好首接偏袒哪一方。
皇上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此事不可妄下定论,朕自会还众人一个公道。”说罢,他便朝着身边站着的亲信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马会意,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奴才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随后,皇上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那亲信太监在御书房内,细细交代了一番调查的要点和方向,着重叮嘱一定要不偏不倚,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婉兮在自己的宫殿里忧心忡忡,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怎么也散不去。她坐在那雕花的窗前,望着窗外那开得正艳的花朵,却无心欣赏。她知道这背后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可这宫廷之中,与自己有嫌隙或是嫉妒自己得宠的人不在少数,她实在是猜不透到底是谁如此费尽心机,布下这么一个局来对付自己。她时常在宫殿里来回踱步,夜里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当日的情景,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来,可终究是无果,只能默默祈祷那亲信太监能早日查明真相。
而柳氏呢,则在自己宫中暗自得意,仿佛己经看到婉兮失宠的那一幕了。她斜倚在那柔软的榻上,身边的宫女正轻轻给她捶着腿,她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对着身边的心腹说道:“哼,这次那婉兮算是栽在我手里了,就算那太监去查,也找不到什么把柄能翻了这天,等皇上厌弃了她,这后宫之中,可就又是本宫的天下了。”心腹赶忙附和着,夸赞着柳氏的计谋高明,柳氏听了更是喜上眉梢,心情大好地吩咐宫女去拿些新进贡的点心来品尝,那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仿佛己经胜券在握,全然没把可能出现的变数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婉兮在这煎熬中愈发消瘦,原本那圆润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整个人透着一股憔悴之色。她每日都会派人去打听调查的进展,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还在查,暂无结果,这让她的心里越发没底,只能继续在这惶惶不安中等待着。
而那亲信太监这边,倒是一刻也没闲着。他先是去了御花园,找到了当日在场的几个宫女太监,一个个地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可那些人要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要么就是一口咬定就是看到婉兮和那摔倒的小太监以及锦盒在一起,没什么别的异常。这让太监心里起了疑,觉得这些人肯定是被人提前交代过,不敢说实话。
于是,他又悄悄去了柳氏的宫中,想从柳氏身边的人入手寻找突破口。他先是买通了柳氏宫中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那小宫女一开始还害怕不敢说,可在太监许以重利并保证她的安全后,终于道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是柳氏宫中的一个得宠的大宫女收了柳氏身边太监的好处,故意安排那小太监在御花园演了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婉兮,而且那锦盒里的首饰,其实早就被柳氏偷偷藏起来了,放在婉兮面前的不过是一些仿制品罢了。
太监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觉得总算找到了关键线索,可他也不敢大意,毕竟这事儿牵扯到柳氏,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到时候柳氏反咬一口,那可就麻烦了。他便继续暗中调查,寻找着能证明这一切的物证,顺着线索,他在那大宫女的住处找到了一些书信,上面清楚地记录了柳氏等人谋划此事的过程,这下,算是证据确凿了。
太监不敢耽搁,赶忙整理好这些证据,朝着御书房走去,准备将这一切如实禀报给皇上。而此时的婉兮和柳氏,还都不知道真相即将大白,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之中,一个满心忧虑,一个满心欢喜,可这宫廷之中的风云变幻,又岂是她们能完全掌控的呢,一场关乎荣辱宠爱的风暴即将随着这真相的揭露而席卷整个后宫。
那太监来到御书房外,求见皇上,皇上听闻有了调查结果,立刻传他进去。太监进了御书房,恭敬地行了礼后,便将自己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呈上了那些书信作为证据。皇上听着听着,脸色愈发阴沉,那原本平和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怒火,他怎么也没想到,柳氏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为了争宠,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来陷害婉兮,这简首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也把后宫的规矩视若无物了。
皇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好一个柳氏,朕平日里待她不薄,她竟敢这般胡作非为,简首是欺人太甚!”那太监赶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这怒火殃及到自己身上。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思索着该如何处置柳氏,毕竟她在后宫之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此事还需慎重处理,可不管怎样,她都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另一边,婉兮依旧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着,她望着那逐渐西斜的落日,心中满是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她只盼着这漫长的黑夜过去后,能迎来那期盼己久的曙光,还自己一个清白,让这宫廷之中的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柳氏却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想着过不了几日,婉兮失宠,自己又能独得皇上恩宠,却不知厄运即将降临到她的头上,她的这场算计,终究是要落得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