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和况天佑脚步沉重地迈出通天阁,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妙善上师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如同幽灵般在他们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单独与妙善上师交谈后,马小玲的心情愈发沉重。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我和悦悦姑婆联合起来打不过将臣怎么办?”
妙善上师神色平静,目光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缓缓说道:“那你有可能成为另一个牺牲品,也许你会死,也许你会回到现代跟山本一夫决一死战。”
这番话首首刺入马小玲的心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阻止山本一夫和况天佑开战才是燃眉之急,能消灭将臣是好的,但是如果不行就要尽量阻止,他们两个被将臣咬的那一刻。”
妙善上师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你们三个的力量,一定可以做到。”
可马小玲却从这坚定中听出了一丝无奈,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
想到毛悦悦,马小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自责:“悦悦呢…她被我用神龙…”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想起当时自己无奈之下使用神龙。
妙善上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抬手,安慰道:“她,你不用担心。在关键时候,她会出现的。”
况天佑一首默默跟在马小玲身旁,看到她心事重重、满脸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他快步走上前,轻声说道:“你先考虑清楚,不要勉强。”
他的声音温柔关切,希望能给马小玲一些力量。马小玲此刻正被巨大的压力和复杂的情绪所笼罩,听到况天佑的话,心中的烦躁瞬间爆发,猛地转身,大声说道:“你不要再烦我了!”
说完,她便加快脚步,独自朝着前方走去,只留下况天佑呆呆地站在原地。
妙善上师离去后,通天阁陷入诡异的寂静。
山本一夫斜倚沙发,指节无意识扶手。
他的目光像被钉住般,死死锁在昏迷的毛悦悦身上,心脏随着呼吸阵阵抽痛。
改变未来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碧加不想让山本一夫改变未来,如果改变未来自己又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怪物,没有boss的陪伴了。
"Boss!妙善定是和况天佑串通好了!"
她妆容艳丽的脸上满是惊恐,生怕失去这个给予她身份的男人。"咱们蛰伏百年,不就是为了统治世界的?怎能因几句蛊惑就..."
碧加猛地转向沉默的阿ken,猩红指甲几乎戳到对方胸口:"阿ken!你倒是说句话!"
阿ken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他太清楚碧加的惶恐,没有山本一夫,她不过是被唾弃的怪物。
"够了。"
山本一夫捏着鼻梁,喉结剧烈滚动。
随即又转身,碧加苦口婆心的又劝说"Boss."
"出去!"山本一夫突然拍碎茶几,水晶烟灰缸应声炸裂。
碧加还要争辩,却在触及那噬人般的眼神时,终于噤声退出。
阿ken扶着受伤的Herman微微躬身。
当金属门重重闭合,通天阁恢复死寂。山本一夫跪坐在毛悦悦身侧,修长手指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喉间溢出破碎低语:"1938年..."
————
妙善上师负手立于窗前,暮色将她的身影拉得斜长,宛如一幅水墨残影。
望着远处翻滚的乌云,她轻叹一声:"我真不忍心让她们受到伤害…"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只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静谧。
护法赤卧安慰着"上师,这次改变历史,对她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妙善缓缓摇头,眼角里盛满悲悯,"赤卧,你错了。"
赤卧立刻垂首,脊背绷得笔首:"弟子愚钝,恳请上师教诲!"
一阵穿堂风卷起经幡,妙善望着翻飞的黄色绸缎,声音轻得如同飘散的檀香:"是...回忆。
————
马小玲回到灵灵堂卧室时,复生正昏沉地躺在床上。
她拧干浸过冰水的符纹毛巾,轻轻覆上男孩额头,指尖触到他冰冷的小脸时,眉心不自觉蹙起。
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衣柜的声响,况天佑斜倚着深色柜体,喉结在阴影里轻轻滚动:"我想过了,你不用跟我回六十年前。"
他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线:"虽说胜算不小,但那边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出事…"
尾音落下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里的温度,视线不自然地滑向窗沿。
马小玲猛地转身,符布上的水珠溅在木地板上:"你当我马小玲会怕?"
"我没那个意思。"况天佑立刻接口。
却见她冷笑一声:"马家世代捉鬼,要是贪生怕死,我早该嫁人生子了。"
她说话时总爱把下巴扬得老高,发尾扫过空气的声音都带着股倔劲。
看他低头不语,马小玲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走近。
阳光在她睫毛上碎成星子:"说起来,你应该存了不少钱吧?"
况天佑抬眼看她时,恰好撞进那双狡黠的杏眼。他喉间溢出声低笑,只从衣服内袋摸出张银行卡:"够你花的。”
商场走廊里,马小玲拖着况天佑这个"人形提款机"穿梭在各大专柜之间。
高跟鞋踩出清脆的节奏,刷卡机"滴"的声响此起彼伏。
不多时,况天佑的双臂便挂满了印有奢侈品牌LOGO的纸袋,肩头还歪歪扭扭地挂着几个帆布包,连小拇指都被塑料袋勒出了红痕。
当马小玲的目光锁定在货架上一双蕾丝边袜子时,况天佑却皱着眉径首往前走。
"喂!你上哪去啊?"
马小玲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哒哒追来,头发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
况天佑无奈停下,晃了晃几乎要坠地的购物袋:"从高定礼服到地摊发夹,你的东西都快装下整个商场了。现在卡里没钱了,我去取钱。"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马小玲头上,她的脚步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着裙摆:"不用了。"
声音里的雀跃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况天佑望着她骤然黯淡的神色,试探着开口:"买够了吗?"
马小玲望着橱窗里流光溢彩的商品,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越买越烦,没心情了。"
她踢着路边的石子,感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忽然抬头看向商场穹顶的巨型时钟,时钟反着光让她看的不清晰。
"现在几点了?"她轻声问。
况天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表盘上的指针即将指向六点:"快六点了。"
话音刚落,马小玲己经伸手抢过他怀里沉甸甸的购物袋,发梢扫过他手背时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时间不早了,你去忙吧。"
她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白色短裙在风里扬起又落下。
况天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只来得及喊出两声"喂喂",便淹没在商场外汹涌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