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的长发在罡风中狂舞,孤月剑划出的银芒将瘴气劈成两半。
她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龙吟般的震颤,剑气所过之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可张长老却似闲庭信步般,轻飘飘避开每一道锋芒。
黑袍在毒瘴中翻涌如墨,他歪斜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故意用指尖擦过剑锋,任由剑气在皮肤上划出细细血痕,仿佛在逗弄濒死的猎物。
“就这点本事?”张长老突然欺身上前,枯瘦的手掌掐住天权咽喉。金色灵力在她周身炸开,却连对方的衣袖都无法撼动分毫。
他将人狠狠甩向岩壁,听着骨骼碰撞的闷响,发出畅快的大笑:“剑仙之胚?不过是个会舞剑的蝼蚁!”
天权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剑身上,蒸腾起阵阵白雾。
她死死盯着那张扭曲的脸,在灵力透支的眩晕中,握紧剑的手依然纹丝不动。
张长老的脚步碾过枯叶的声响越来越近,林楚瑶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剑身不过两指宽,是她在琉璃厂随手买下的凡铁,此刻却被攥得几乎要嵌进掌心。
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冷汗,让她想起第一次在御灵阁挥剑时,沈清欢说“武器无贵贱,人心有锋芒”的话,可此刻面对SS级的威压,那点锋芒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叶辰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是恐惧到极致的生理反应,却又在相握的瞬间生出奇异的力量。
“看我。”他的声音带着戏腔特有的顿挫,脸上的油彩在瘴气里泛着诡异的光,红色脸谱的纹路蜿蜒至脖颈,像一道燃烧的血痕。
林楚瑶看见他另一只手缓缓展开文玩扇,玻璃种帝王绿的扇骨折射出冷光。
就在张长老的掌风即将袭来的刹那,她突然想起叶辰教她的剑招
——不是什么精妙功法,只是他当年在戏班练的基本功,“一戳二撩三劈砍”。
当凡铁长剑迎着腐臭的掌风扬起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剑尖颤抖着,却终究指向了那道扭曲的黑影。
张长老歪斜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半截发黑的牙齿,喉咙里溢出的笑声像破风箱般嘶哑。
他眯起那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叶辰脸上颤抖的油彩、林楚瑶握剑时发白的指节,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闹剧。
“对...就是这样...”
他伸出布满青黑纹路的舌头,舔过干裂的嘴唇,指尖兴奋得微微发颤,“恐惧的眼神,颤抖的西肢——这才是弱者该有的样子。”
腐臭的掌风骤然加强,将两人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故意放慢攻击的节奏,像猫捉老鼠般用灵力威压反复碾磨他们的神经,看着叶辰攥紧林楚瑶的手因用力而暴起青筋,看着那柄凡铁长剑在罡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你们活着的唯一价值,”他的声音裹着毒瘴的腥气,一字一句砸在两人心头,“就是让本座在碾碎你们时,感受强者的乐趣。”
宋舟突然往前踏了一步,掌心腾起的火苗在瘴气里明明灭灭,映得他年轻的脸庞忽明忽暗。
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还是梗着脖子迎上张长老那双浑浊的眼睛:“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打!”
少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像根细针戳破了弥漫的死寂。
张长老的笑声戛然而止,歪斜的脸慢慢转向宋舟,青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蠕动起来。
“本事?”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腐臭的气息让空气都粘稠起来,“本座的本事,就是让你们这种蝼蚁在恐惧里爬着求饶。”
枯瘦的手指隔空捏住宋舟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少年痛呼出声,“随意杀了多没意思
——看你们明明怕死,却偏要装英雄的样子,这才叫乐趣。”
张长老的手掌悬在半空时,指尖的青黑纹路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
他故意将掌风放缓,让腐臭的气息先扑在叶辰脸上,看着少年因窒息而绷紧的下颌线,才慢悠悠落下手掌。
“啪”的一声闷响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叶辰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后背撞在岩壁上时溅起一片血花。
林楚瑶的尖叫被掌风撕碎在半空。她被同一股力量掀翻在地,凡铁长剑脱手飞出,剑尖深深插进三米外的腐叶里。
张长老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用鞋底碾着地面的血迹,发出满足的喟叹:“这样才对...留点气给你们哀嚎,才叫虐杀。”
他靴底的血渍在枯叶上拓出狰狞的印记,而叶辰挣扎着抬起头时,只能看见林楚瑶胸口剧烈起伏,咳出的血沫在碎石上晕开暗红的花。
张长老的皮靴碾过枯叶的声响,像重锤敲在宋舟的心跳上。
少年往后踉跄着退,背脊狠狠撞在冰凉的岩壁上。
他看见对方脸上扭曲的青黑纹路在逼近,腐臭的气息呛得喉咙发紧,膝盖不受控制地磕在碎石上,发出骨节碰撞的闷响。
“别...别过来...”宋舟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眼泪猝不及防地涌出来,顺着脸颊砸在沾满泥土的衣领上。
他想起图书馆靠窗的书桌、食堂里冒着热气的馄饨,还有临觉醒前那晚熬夜背的线性代数
——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怎么就碎成了眼前这滩血污?指尖在岩壁上抓出深深的痕,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想死...”这句带着哭腔的哀求被风撕碎,混着雾岭的瘴气飘向张长老。
对方却笑得更畅快了,歪斜的嘴角咧到耳根,青黑的手指几乎要碰到他颤抖的发顶:“不想死?早干嘛去了?”
宋舟的后背死死抵住岩壁,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烙铁,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
他看见张长老枯瘦的手指在眼前晃悠,青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蠕动,腐臭的气息呛得鼻腔发酸。
牙齿狠狠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才勉强把涌到喉咙的呜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