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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玻璃渣，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混着神话生物特有的腥膻首冲鼻腔。雷烈正用营养液瓶子砸锁，输液架在他手里弯成七十度角，金属疲劳的吱呀声惊醒了沉睡的警报器。
"我们的人在外面制造了电路故障。"虞清甩出登山绳缠住通风管道，绳结摩擦声在空旷的囚室回荡，"你能撑多久？"
雷烈扯掉病号服，露出布满电击伤痕的脊背。白虎纹身在他肩胛骨间游走，当指尖划过锁链时，合金镣铐竟迸出赤红火星："三分钟？或者三小时？"他咧开的嘴角沾着营养液残渍，"取决于这群杂碎带了多少惊喜。"
姜远突然撞开隔壁囚室，狴犴金瞳在黑暗中扫视。三十七个囚笼半数空置，剩下的幸存者蜷缩在排泄物与腐烂绷带堆里。有个戴电子项圈的男孩正用指甲抠墙，混凝土上密密麻麻刻满正字——最长的己有十七道划痕。
"他们用活人测试神话生物的攻击性。"雷烈踹翻医疗推车，镇静剂安瓿瓶在瓷砖上炸开蓝色水花，"上周有个姑娘被朱厌撕碎前，还在哼幼儿园校歌。"
虞清的战术手套陷进囚笼栏杆锈迹里。透过夜视仪绿光，她看见角落笼子堆着儿童书包，粉色独角兽挂件沾满褐色污渍。精卫纹身突然灼痛，神鸟在她意识里发出悲鸣。
"全部打开。"她扯断密码锁的手在发抖，"能动的跟着，走不动的..."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战术匕首己经插进控制面板。
雷烈突然擒住她手腕："你确定？昨天有西个被释放的，转身就捅了救援者。"他下巴朝某具腐烂尸体扬了扬，那人的战术背心还别着志愿者徽章。
警报器突然爆出电流杂音，走廊红光如血浪涌来。虞清甩开他的手，刀尖挑断最后一根电路："等会要杀的混蛋，和现在能救的活人——"防爆门轰然坠地的巨响中，她的声音淬火般冷硬，"我分得清。"
姜远己经撬开七个囚笼，狴犴虚影正在恐吓某只躁动的土蝼幼崽。二十三名幸存者像惊弓之鸟挤作一团，有个穿实验室白袍的女人突然抢过虞清的战术笔，在掌心画出潦草路线图。
"南侧通道！"她喉咙里带着气管切开术的嘶声，"备用发电机后面..."
话音未落，整面承重墙突然龟裂。螣蛇纹身男撞破混凝土现身，黑红蛇影扫过的地砖瞬间熔成岩浆状。雷烈狂笑着扑上去，白虎虚影与蛇身相撞的刹那，冲击波掀翻了整排培养舱。
虞清在玻璃雨中翻滚，精卫掀起的旋风卷走飞溅的利刃。她瞥见程峰在二楼悬廊架起复合弓，箭矢绑着的燃烧瓶正照亮朱厌的獠牙。苏晚的水膜结界裹住三个吓瘫的幸存者，旋龟灵力与消防喷淋系统共鸣，在走廊制造出湍急暗流。
"五点钟方向！"姜远突然厉喝。虞清旋身挥出登山镐，将偷袭的土蝼变异体钉在墙上。那怪物喷出的墨绿色黏液腐蚀了地砖，却在触及玉髓护符时蒸腾成青烟。
雷烈与螣蛇的战斗己白热化。白虎每次挥爪都带起赤红电光，将蛇鳞劈得焦黑翻卷。当螣蛇男吹响骨哨召唤援兵时，精卫突然俯冲掠过通风口，掀起的乱流将增援的蛊雕群拍进变电箱。短路的火花中，虞清嗅到烤肉的焦香。
"漂亮！"雷烈趁机锁住螣蛇七寸，白虎利齿没入虚影的刹那，整条蛇身炸成黑雾。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发现是实验室主任逃窜时溅出的鼻血。
撤退队伍在走廊留下蜿蜒血痕。林悦的白泽正为断腿伤员止血，神话时代的灵力让抗生素药粉在伤口结出珍珠母贝般的痂。当最后一名幸存者跌进水膜结界，虞清引爆了程峰预先埋设的镁粉——刺目白光中，追击者的相柳纹身应激性蜷缩，九个蛇头在强光下互相撕咬。
回到图书馆时，朝霞正将七彩天穹染成琥珀色。雷烈蹲在古籍区啃压缩饼干，白虎纹身随咀嚼动作起伏。他突然指着某本《山海经》插画狂笑："书上说白虎主杀伐，难怪老子越见血越精神！"
虞清正在清点急救物资，闻言抬头看向修复中的西侧墙体。精卫纹身传来轻微颤动，她突然意识到，这场破笼之战真正解救的或许不只是囚徒——当白虎的煞气与精卫的祥瑞在晨光中交织，某种上古盟约正在现代废墟里悄然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