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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的手指抚过战术地图边缘的咖啡渍，那是三天前最后的拿铁留下的印记。苏晚突然举起手腕，老银镯子在应急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奶奶临终前把这个泡在井水里三天三夜，说是能养出玉髓。"她转动镯身，内侧的云雷纹正在渗出淡青色液滴，"小时候我起疹子，她就蘸这个给我抹......"
程峰的战术匕首"叮"地扎进会议桌，刀柄上缠着的伞绳还在晃荡："我带了pH试纸。"他从急救包翻出泛黄的试纸本，纸页间还夹着去年登山时采的雪莲花标本。当苏晚的"玉髓"滴在试纸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淡黄色试纸竟泛起珍珠母贝般的虹彩。
"酸碱度无法测量，"林悦的白大褂口袋里传出电子体温计的警报声，"但细胞培养皿显示..."她举起观察镜，众人看见酒精灯残焰中，肺癌细胞正在玉髓溶液里分解成星尘，"这东西能改写生物规则。"
姜远突然把《山海经》残卷按在桌上，泛黄的纸页间升起蜃气。少年手指划过"钟山玉膏，其原沸沸汤汤"的字样，那些墨迹突然游动起来，在空气中凝成三维地图："你们看！玉膏矿脉的走向和地铁二号线重合！"
虞清战术靴的防滑纹碾过满地草稿纸，她抓起程峰的登山杖指向地图："西号出口的珠宝城！"杖尖挂着的平安符突然自燃，灰烬落在苏晚的银镯上，竟使玉髓分泌速度加快了三倍。
众人分头行动时，姜远被虞清拽进古籍室。少年后背抵着《永乐大典》的仿制书匣，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楼外蛊雕的啼鸣共振。虞清撕开能量棒包装的响动异常清晰："你隐瞒了什么？"
"前天夜里..."姜远扯开衣领，狴犴刺青正在皮下游走，"我看到程峰的青龙纹身在吸收霓虹灯管的光。"他摊开掌心，上面有被电流灼伤的水泡，"当我们试图给对讲机充电时，插座里流出来的是...是某种发光的雾。"
虞清突然想起昨天在库房找到的民国台灯——钨丝上凝结着霜花，却散发出烛火般的热度。她撩起衣袖，精卫纹身周围的皮肤正在玉化："所以电力的消亡不是故障，而是规则更替？"
窗外突然暗了一度，黄昏色的光斑爬上《山海经》的鎏金封面。姜远扑到窗前时，撞翻了林悦晾晒的艾草，那些药草正在违反季节规律地抽出新芽："烛龙在调试黄昏参数！"他指着天际线处扭曲的云层，"当它完成第一次闭眼，所有现代造物都会......"
警报声突然炸响，程峰改装的门禁系统正在发出最后的悲鸣。电子屏上跳动着乱码，监控画面里的神话生物突然获得像素化的新形态。虞清踹开安全门冲上瞭望台，看见整座城市的玻璃幕墙都在褪去现代光泽，逐渐浮现出青铜器饕餮纹的质感。
"苏晚！水屏障转向西侧！"虞清对着传声筒大喊，竹管制成的简易装置突然生长出藤蔓花纹。她转头看见精卫正在吞食霓虹招牌的残光，神鸟每片羽毛都开始浮现铭文。
图书馆正门的防爆玻璃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程峰用消防斧劈开的裂缝中，渗进来沥青状的黑暗。赵建国抡起工兵铲砸向变异藤蔓时，貔貅吊坠突然射出金光，将植物定格成翡翠雕塑。
"山犭军群突破外围了！"林悦的白大褂染着荧光血液，她刚用玉髓救活的伤员正发生变异——那人的麒麟刺青在皮下蠕动，指尖长出角质利爪。
虞清撞进古籍室，抓起苏晚泡着银镯的矿泉水瓶。玉髓溶液在烛龙暮光中泛起银河旋涡，她仰头饮下时尝到童年外婆家青石井栏的味道。当精卫的啼鸣穿透颅骨，她突然看清了夜幕的真实形态——那根本不是黑暗，而是亿万神话符文编织的巨网，正在将文明残骸转化为洪荒图卷。
"所有人退守古籍区！"虞清的声音带着玉石相击的清音，精卫在她身后展开铭文光翼，"姜远启动狴犴结界！林悦用玉髓画防疫阵！"她扯断战术背心的魔术贴，露出完全玉化的精卫纹身，"我们要在烛龙闭眼前找到规则漏洞——"
整座图书馆突然倾斜十五度，永乐大典的书匣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漫天飞舞的线装书页中，虞清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褪去现代轮廓，逐渐变成壁画上的飞天仕女。当第一缕真正的星光刺破神话夜幕时，她手中的战术手电化作了青铜仙灯，涌出的不再是冷白光束，而是缠绕着符咒的流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