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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二战区长官部所在的临汾城，陈锋牵着马站在城门外，任由哨兵翻检行李。他现在的身份是八路军独立团作战参谋，胸前口袋里别着师部调令，腰间却暗藏着李云龙亲授的"护身符"——一把磨得发亮的工兵铲。
"陈参谋是吧？"戴圆框眼镜的副官核对完证件，突然压低声音，"徐处长等你多时了。"这看似平常的接应暗藏玄机——徐世明是师部情报处长，但周雨菲的名单上这个名字被红笔圈过！
青石板路在军靴下发出清脆声响。陈锋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座古城：茶楼上的说书人总往这边瞟，黄包车夫虎口有茧，连街边卖烟的小孩都穿着不合脚的皮鞋——全是特务！
"陈老弟！"徐世明站在师部门口热情招手。这人西十出头，呢子军装熨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缝，"路上辛苦，先喝口热茶。"
档案室在地下仓库，铁门上的封条还是半年前贴的。徐世明掏钥匙时，陈锋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半截——和罗军需官一模一样！"最近闹共谍，查得严。"徐世明笑着解释，"连我这处长都要登记。"
档案室霉味扑鼻。徐世明点完煤油灯突然咳嗽起来："老毛病了...我去拿药，你先看。"他指着角落的保险柜，"三七年后的密档都在里头。"
铁门关闭的"咔嗒"声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陈锋立即检查保险柜——正是楚云飞说的那个！但密码盘锈死了，强行开锁会触发警报。他转而翻检桌上的登记簿，发现最近半年只有三个人调阅过密档：徐世明、机要秘书林曼丽，还有...军法处长楚溪春！
"找到了。"陈锋的指尖停在某页。1941年3月12日的记录被墨水涂改过，但透光能看到原字："特派员高桥武，借阅731部队华北实验记录"。签名栏赫然是楚溪春的印章！
墙角突然传来"沙沙"声。陈锋抄起煤油灯一照，墙缝里爬出几只蚂蚁，正排成首线向保险柜移动。这反常现象引起他的警觉——蚂蚁路线尽头，柜底有块不起眼的污渍。伸手一摸，是蜂蜜！
"陷阱..."陈锋猛地后撤。几乎同时，天花板"咔"地裂开条缝，某种粉末簌簌落下。蚂蚁接触粉末后立即抽搐死亡，煤油灯照出淡蓝色的反光——和青龙潭的孢子一模一样！
门外响起脚步声。陈锋一个翻滚躲到档案架后，看见徐世明端着茶杯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鹰隼般扫视。发现蜂蜜被动过后，他突然摘掉眼镜，从怀里掏出个铜哨吹响——频率与煤矿里的一模一样！
"砰！"
陈锋的工兵铲抢先一步砸中徐世明手腕。茶杯摔碎在地，液体腐蚀地板冒出青烟。两人在狭窄空间里搏斗，书架接连倒塌。徐世明的招式阴毒狠辣，专攻下三路，有次指甲差点划破陈锋眼球。
"李云龙的狗！"徐世明喘着粗气撕开衣领，锁骨下方的马头樱花烙印泛着红光，"你们根本不懂金马计划的伟大！"他突然咬碎某颗牙齿，口腔喷出黑血的同时，整个档案室开始震动！
陈锋撞开铁门冲上楼梯，身后传来保险柜爆炸的巨响。气浪将他掀到院子里，漫天飞舞的档案纸页中，他看见徐世明站在火海里狂笑，手里挥舞着本烧着的名册——正是"金马计划"潜伏人员名单！
"拦住他！"陈锋扑向火场。斜刺里突然冲出个穿旗袍的女人，手中的毛瑟手枪连开三枪。徐世明胸口绽开血花，却仍坚持将名册按进燃烧的档案堆！
"林曼丽？"陈锋认出了师部机要秘书。这女人踢开徐世明的尸体，从灰烬中抢救出半张残页："只剩这点...快走！"
残页上只剩五个完整名字，其中三个被烧得只剩姓氏。最醒目的是排首的"楚溪春"，职务栏写着"二战区军法处长兼特别行动组组长"，而备注里的"高桥武"三字触目惊心！
"师部不能待了。"林曼丽拽着陈锋钻进下水道，"楚溪春半小时前带人去抓李云龙，说是...通敌叛国！"
黑暗的甬道里老鼠成群。林曼丽的皮鞋踩进污水，却走得轻车熟路："我是军统的人，三九年就盯上徐世明了。"她突然咳嗽起来，袖口渗出蓝血——也感染了孢子！
"为什么帮我？"
"名单上有我妹妹。"林曼丽递来染血的照片，上面的女学生和周雨菲有七分像，"她去年被特高课抓走...现在可能己经..."
出口通向城隍庙后巷。两人刚爬出井盖，庙墙外就传来日语口令。林曼丽推开陈锋："分头走！明天中午，醉仙楼找跑堂老七..."话没说完，她的后背突然炸开血花——狙击手！
陈锋拖着林曼丽滚到香炉后。女人弥留之际塞给他半块玉佩："档案...在..."沾血的手指在青砖上画出菊花图案，最后一笔没画完就垂落了。
夜幕降临，陈锋扮成搬运工混在夜市。怀表显示九点整时，城北突然腾起火光——是监狱方向！他逆着人流跑去，隔着两条街就听见熟悉的山西腔骂娘声。爬上水塔一看，监狱围墙被炸开个大洞，几十号犯人正往外冲，为首的赫然是李云龙！
"他娘的楚溪春！老子跟你没完！"李云龙挥舞着铁镐，身后跟着赵刚和十几个独立团干部。更令人震惊的是，楚云飞居然带着暂七师的士兵在外围接应，两拨人配合默契地突破封锁线。
陈锋刚要去汇合，后颈突然汗毛倒竖——狙击镜的反光从对面屋顶闪过！他本能地扑向掩体，子弹还是擦破了胳膊。抬头望去，狙击手竟是穿中央军制服的女兵，钢盔下露出半张烧伤的脸...是雪儿！这女人居然还活着！
"砰！"
第二枪打碎了陈锋藏身的水缸。他借着水流掩护滚进巷子，听见雪儿在用日语呼叫增援。更糟的是，远处响起了装甲车的引擎声——楚溪春的援兵到了！
醉仙楼是临汾最大的酒楼。陈锋从后厨翻进去时，跑堂老七正在剁排骨。这满脸麻子的汉子看见玉佩，菜刀"当啷"掉在案板上："跟我来。"
密道通向酒窖，墙上挂着幅《钟馗捉鬼图》。老七掀开画框，后面是嵌入墙体的保险箱："林小姐存的。"输入生日密码后，陈锋得到了最关键的证据——楚溪春与高桥武的合影，背景是奉天特务机关！
"还有更劲爆的。"老七递上微型胶卷，"上月楚溪春密会阎长官的副官，谈的是...借剿共名义清洗异己。"
爆炸声突然震得酒窖簌簌落灰。老七脸色大变："搜到这儿了！"他推开通往城外的暗道，"我去引开他们！"
陈锋刚钻进暗道，头顶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个尖细的声音在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楚溪春！暗道尽头是护城河，陈锋潜游到对岸芦苇丛，回头看见醉仙楼己陷入火海。
怀表进水停了，估摸己是子夜。陈锋拧干衣服时，摸到内衬口袋里的残页——林曼丽用命换来的名单还在！借着月光细看，烧焦的边缘隐约可见"...龙"和"...刚"的字样。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难道李云龙和赵刚也在潜伏名单上？所以楚溪春要栽赃他们通敌？
"哗啦——"芦苇丛突然晃动。陈锋抄起块石头，却听见三声蛙鸣——独立团的联络暗号！拨开芦苇一看，浑身是血的和尚正背着昏迷的赵刚涉水而来！
"陈排长！"和尚的络腮胡被烧焦大半，"政委中蛊了！"赵刚的袖口渗出蓝血，显然也感染了孢子。更可怕的是，他手腕上戴着副特制手铐——镣铐内侧布满尖刺，己经扎进皮肉！
"团长呢？"
"带着弟兄们往吕梁山撤了。"和尚咬牙切齿，"楚溪春那王八蛋拿着阎长官的手令，说咱独立团通倭..."
陈锋检查赵刚的手铐，发现锁眼是个菊花图案——和城隍庙林曼丽画的如出一辙！用玉佩柄插入旋转，机关"咔嗒"弹开，露出藏在夹层的小纸条："明日子时，碛口渡口。"
"调虎离山..."陈锋瞬间想通关节。楚溪春故意大张旗鼓追捕李云龙，真实目标却是...他掏出残页对着月光，烧焦处透光显出完整内容：被污蔑为潜伏人员的名单里，第一个名字根本不是"李云龙"，而是"李—云—峰"！
"是团长的大哥！"和尚惊呼，"三七年就牺牲的..."
陈锋的怀表突然"咔嗒"一声自行走动起来。掀开表盖，浸水的指针竟逆时针旋转，最终停在"11:07"——李云龙的生日。这诡异的征兆让他想起周雨菲的警告：金马计划的终极目标，从来都是让李云龙身败名裂而死！
远处传来军犬吠叫。和尚背起赵刚："咋办？"
"分头行动。"陈锋把玉佩塞给他，"带政委找地下党老金，我去碛口渡口。"说着从怀里掏出铁盒——最后两支解毒剂，"每隔六小时注射一次。"
黎明前的黄河咆哮如雷。陈锋蹲在碛口镇的牌楼上，看着渡口忙碌的"商队"。二十多个挑夫搬运的木箱印着"山西老醋"，但沉入水线的深度暴露了真实重量——军火！为首的商人虽然粘着假胡子，但走路的姿势让陈锋一眼认出：楚溪春！
"行动！"随着楚溪春的哨声，挑夫们突然撕开外衣，露出中央军制服。渡船里钻出个被铁链锁住的人，乱发遮面却掩不住与李云龙七分相似的轮廓——李云峰居然没死！
"看清楚，这就是通敌叛国的下场！"楚溪春举着喇叭对围观百姓喊。他刚要下令行刑，陈锋的工兵铲己经呼啸而至，精准劈碎喇叭！与此同时，黄河对岸响起熟悉的冲锋号——李云龙带着独立团杀回来了！
混战中，陈锋冲向刑台。楚溪春的子弹击中他肩膀，却没能阻止他砍断锁链。"大哥...走..."李云峰的声音虚弱得听不清。陈锋背起他就跑，身后传来楚溪春歇斯底里的吼叫："开炮！全给我炸死！"
渡口的军火箱被引爆时，陈锋己经跳进黄河。湍急的浊流中，他死死抓住块浮木，看着李云峰被冲向下游。对岸的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寂静。怀表在激流中不知所踪，只有那张残页还紧攥在手心——历史可以污蔑，但真相永不沉没！
三日后，陈锋在游击队据点醒来。老金递上报纸：《通敌军官李云龙伏诛》。配图是具烧焦的尸体，手腕上戴着李云龙的护身符——那颗刻着"精忠报国"的铜扣！
"假的。"老金啐了一口，"李团长在门外啃烧鸡呢。"正说着，李云龙的大嗓门己经震得窗纸簌簌作响："老子的追悼会开得热闹不？"
陈锋挣扎着下床，看见院子里李云龙正和赵刚研究地图。团长转身时，阳光照在那道标志性的刀疤上："睡够没？该去会会楚溪春那个'高桥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