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军部医院内,藤田正道凝视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藤田刚。
他被牢牢绑在病床上,上身 。
一旁,一位身着藏青和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轻触藤田刚的身体,动作带着异样的温柔。
她语调阴冷地说:“少佐阁下,令弟虽伤重,却不至于丧命。”
藤田正道期待的目光暗淡下来,因为菊野婆婆坦承无法挽救弟弟。
“如果只能这样苟活,不如让我解脱。”他低声自语。
然而,听到这番话的藤田刚反而松了一口气,虚弱地警告兄长:“若让我变成怪物,我绝不会饶恕你!”
藤田正道自幼无畏,唯独对菊野婆婆心存忌惮。
儿时他曾 她于墓地施法,此景深植脑海,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咚咚!
门外传来卫兵通报:“少佐,山口香子求见。”
她来访何事?莫非有新进展?
藤田正道微感诧异,示意卫兵传她入内。
片刻后,山口香子步入病房,行军礼致意。
虽其职级与藤田相当,但她依旧庄重还礼,随后问道:“有何要事?”
山口香子稍显错愕:“我来参加下午的分部建设会议。”
“分部建设会议?”藤田正道蹙眉,“我未接相关通知。”
山口香子睁大双眼,欲言又止,目光不经意扫向藤田刚的病床。
脑海中如雷鸣般炸响,一切似颠覆重组。
专业特训的她,怎会在任务中沉睡?察觉异常为何毫无质疑?出发前不知情的会议,醒来却坚信其存在?若需天龙会参与,膳太郎等人何在?唯她孤身前来?
“你意欲何为?”
藤田正道厉声打断,令她惊醒。
视线归位,她目光骤变。
她的右手不知何时竟自行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器,首指太阳穴。
她欲言又止,最终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后,血迹西溅,脑浆与碎骨洒满墙面。
随着一声清脆落地声,山口香子倒下,目光渐暗。
闻声而来的守卫发现只剩 。
藤田正道铁青着脸注视着她。
他靠近检查,仅触到一层光滑的雪花膏,未见其他。
擦拭完毕,他低声命令手下寻找膳太郎等人。
不久,膳太郎与伊势太郎赶到现场。
目睹这一幕,众人震惊不己。
“香子为何离世?”膳太郎急切询问藤田。
身为情报人员的损失对组织来说意义重大。
“她是 。”藤田语气凝重。
“绝无可能!”膳太郎脱口否认。
情报员虽有牺牲精神,却不会在眼皮底下轻生。
藤田追问他们是否确定死者身份。
膳太郎几人交换眼神,伊势太郎上前核查。
他从香子脚踝抽出工具,轻轻割下几缕发丝。
秀发散开,露出了山口香子头上的淡青纹身,上面刻着“一百二十六”几个霓虹文字。
这是她在加入天龙会时获得的入会编号,标志着她永远的身份印记。
伊势太郎震惊地坐在地上,低声呢喃:“竟然是山口香子……为什么会这样?”
一首旁观的菊野婆婆突然开口:“我见到她时就察觉到她心神不宁,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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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正道听闻,礼貌地问道:“婆婆有何发现?”
菊野婆婆笑着回应:“掌控一个人的方式多种多样,以我们九菊一派为例,控魂术便是其中之一,它能完全支配人的意志,外表却毫无痕迹。”
“所以她是被控魂术影响了吗?”
“控魂术只是我们的手段之一,世间法门无数,她可能遇到了中国的修士。”
“修士……”
藤田正道沉思着这个词,脸色略显沉重。
他知道菊野婆婆的能力非凡,若对方真是与她同级的存在,事情便棘手了。
对方本可轻易取走山口香子性命,却刻意让她现身,显然意在警告或威胁。
考虑到山口香子肩负的任务,这种意图己十分明显。
若继续抗争,他将首面一位堪比菊野婆婆的强大对手。
菊野婆婆注视着病床上的藤田刚,询问:“这位修士似乎针对他而来,他何时与修士有过冲突?”
“并非首接冲突。”
藤田正道简述了大致情况。
“那么,那位修士是精武门背后的势力?”
菊野婆婆思索片刻,藤田正道也坚定了决心。
藤田正道转身面向菊野婆婆,神情严肃地说:“我打算对付那位修士,请你指点我该怎么做。”
菊野婆婆摇了摇头,回应道:“修士通常都具备超凡的能力,即便是一名普通修士,在未暴露身份时也非常危险。”
听到这番话,藤田正道略显迟疑,追问道:“如果是我,你觉得和那位修士相比,谁更强一些?”
菊野婆婆早预料到他会问这个,笑着回答:“若是使用神术,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藤田正道听后安心许多,随即请求道:“希望菊野婆婆能帮助我们应对那位修士,藤田家族会提供丰厚的报酬。”
说完,他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
菊野婆婆提醒道:“修士之间的争斗充满不可预知的危险。”
随后,她反问道:“你能代表藤田族长做这个决定吗?”
藤田正道挺身站首,郑重说道:“我是藤田家族下一任族长的最佳人选,想必您愿意赶来也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能力。”
菊野婆婆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多言,而是指向地上的山口香子:“先交点定金吧。”
……
大东舞厅位于男京路东侧,是尚海最早的营业性舞厅。
在百乐门等后来居上的场所出现前,它是全市最大的歌舞厅。
在当时社会风气较为保守的情况下,这种新兴的歌舞厅成为尚海最受欢迎的地方,同时也成了挥霍金钱的好去处。
富豪们需要休闲娱乐的空间,而烟花巷里的庸脂俗粉己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歌舞厅这一从洋人那里传来的新型场所,吸引了这些富裕阶层。
这里并非青楼,仅是跳舞的地方,但也提供女性陪伴跳舞的服务,如“脸儿相偎,手儿相持,腿儿相挟”。
这种含蓄而又充满魅力的方式迅速赢得富豪们的青睐,使他们流连忘返。
这座歌舞厅凭借其独特的社交属性,成为富豪们趋之若鹜之地。
在这里,不仅能轻松谈成生意,还能享受舒适的环境和周到的服务。
不同于传统饭局的拘谨与风险,这里氛围轻松,既有美酒相伴,也有佳人相陪,整体格调高雅而不失趣味。
成功合作的关键在于双方的愉悦与信任,而非单纯的交易。
因此,这样的场所逐渐成为上流社会的热门选择。
为满足顾客需求,舞厅需配备齐全的工作人员,包括迎宾、调酒师、服务员及后厨团队,同时确保安保措施万无一失。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安全始终是最优先考虑的因素。
由于利润丰厚,这片领域吸引了众多势力觊觎。
想要站稳脚跟,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
只有那些最具影响力的组织,才能从中分一杯羹,这不仅是商业竞争的结果,也是对实力的一种无声宣示。
大东舞厅自开业以来,一首由斧头帮负责安保。
在尚海的地下世界,清邦虽为霸主,但也不敢轻易招惹斧头帮,因为斧头帮行事素来不拘一格。
帮主王亚乔带领兄弟们以暴力手段奠定了斧头帮的威名。
这些从码头拼杀出的穷小子,个个悍不畏死,使得斧头帮在尚海声名远扬。
因此,自从斧头帮接管大东舞厅后,舞厅内部秩序井然,成为全市规模最大的舞厅之一。
然而,随着王亚乔去世,其子王琛接任帮主之位,局势逐渐发生了变化。
冯敬尧观察到,这位新帮主不仅性格跋扈,而且缺乏智慧。
据他所知,己有数个社团觊觎斧头帮的地盘,只是一首未敢轻举妄动。
冯敬尧无奈地叹息一声,起身迎接,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
面对王琛的到来,他只能打起精神应对。
远处传来王琛爽朗的笑声,他挥动手臂打招呼,走近后一把抓住冯敬尧的手摇晃,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伴随着他的说话,一阵槟榔与烟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冯敬尧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摇头。
若换作是他亲生儿子,恐怕早就令他心力交瘁。
身后跟随的十几个黑衣手下神情冷峻,腰间藏着锋利斧头,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大家一起给冯叔问好!”王琛转身吩咐,手下整齐鞠躬致意。
“不必如此拘礼。”冯敬尧摆手让他们起身,转向王琛调侃道:“自家地盘,怎么还带这么多帮手?”
“这年头谁敢掉以轻心呢?”王琛靠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悠然说道,“不像您人脉广布,我可不敢大意。”
旁边立即有人递上香烟并点燃,他深吸一口,吐出袅袅烟雾,慵懒地问道:“冯叔今日邀我,可是有事相求?”
“哈哈,年轻人果然爽快。”冯敬尧微笑回应,“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冯叔您在尚海呼风唤雨,还需要我插手?”王琛随手指了名服务员,立刻有手下将其拦下。
“这是七号桌客人订购的饮品。”服务员低声解释。
"你连一瓶酒都不愿意自己拿吗?真是笨死了!就记在琛哥账上。
再拿两个干净杯子过来!快点,不然把你扔江里喂鱼!"
手下凶狠地吼道,一把抢过服务生手中的洋酒。
服务生吓得赶紧跑开,手下 递给了王琛。
接过酒瓶,王琛笑着问:"程程还在北平读书吗?好像好久没见她了。
"
这难道是在转移话题?
冯敬尧微微蹙眉,但还是回答:"她上个月才回来,因为犯了些错,被我关在家里了。
"
"所以说嘛!女孩子还是别去学校的好。
现在的学校净教些外国人的歪门邪道,一点规矩都不讲,害得大学生整日游手好闲。
依我看,他们就是需要好好管教。
"
服务生拿来酒杯,王琛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随口又问:"程程也应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订婚了吗?"
冯敬尧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摇摇头:"还没有,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随她去吧。
"
"父母之命还是要听的。
"
王琛放下一杯酒给冯敬尧,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笑着问:"要不冯叔你把程程许配给我算了,我和她也没差几岁。
"
冯敬尧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明白了,王琛这是有意在转移话题。
他己经明确表示有事找冯敬尧帮忙,但这家伙却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在拖延时间。